吕红抱着儿子,看到白大爷领回来的白粥,心中生气,跟白建金小声嘀咕:
“咱儿子这么虚弱,就喝这白粥?”
说着,摸了摸她儿子肥得跟藕段一样的胳膊腿。
白建金被打得一身伤,此时啥事也不想干了,“有的吃就不错了。”
吕红心中暗骂:没用的男人。
然后又去找刘老太。刘老太饿了一夜,接了白粥就吸溜吸溜喝起来,喝完了一碗,还意犹未尽。
吕红凑到她身边小声道:“娘,我刚看见小白家早上吃的水晶包子、芝麻胡饼、青菜炒肉丝,喝的猪脚汤、蒸牛乳、金丝燕窝粥嘞。”
刘老太也不想吕红进都没进人家家门,是怎么看到的,只是这一对比,她心中就不平衡起来。
“哟!自家吃那么好,给大哥家就喝白粥?哪有这样的弟弟?我问问去!”
她气冲冲地就要往小白家院子跑,结果有两个壮实的丫鬟拦着不让进。
她进不去,便跑到罗惠兰面前,指着她和白小珍的鼻子骂:
“就给我们吃这种东西?你们自己吃燕窝,怎么吃得下去的?”
何玉书和桂丫挡在前面,“你这人怎么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呢?我们自家的粮食,给你吃都不错了,还挑三拣四的。”
刘老太骂道:“桂丫你个臭丫头,敢跟长辈顶嘴?还有你,你个破落户,要不是我们白家收留你,你早进窑子里去了,还有脸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。”
何玉书气得脸发红,她不愿在村里住就是这个原因,这里有些人说话一点道理也不讲,黑的都能说成白的。
罗惠兰面色一冷,将何玉书拉到身后,“伯娘,玉书是我家儿媳妇,跟你可没有关系,轮不到你来教训她。伯娘若是对这粥不满意,那日后你们家不必来领粥吃了。”
“你敢对我不敬!”刘老太没了房子本来就气,伸手夺过来盛粥的勺子,摔到地上。
啪的一声,刘老太不防挨了一巴掌,回头望去,身后排队的众人满眼怒火地望着她。
“你个遭瘟的老太婆,你不吃还不让我们吃了?”
“就是,没良心的东西,人家好心给饭吃,还给出仇来了。”
刘老太被众人怼,又气又委屈,指着小白家道:“你们不知道,他们自家关起门来吃好的,给咱们吃这个。”
一个媳妇啐了她一口,“人家家里的东西想咋吃咋吃,关你什么事?有你一口饭就该感恩了,你还吃着碗里望着锅里,你这人活该没人理!”
白大爷沧桑着一张脸,才从自家废墟里回来,就见到老婆子又跟人闹起来了,心累不已。
“家都没了,你还闹,再闹休了你!”他一声呵斥,刘老太吓得不敢说话了。
回到自家的一片空地上,刘老太嘟嘟囔囔给自己解释:“是吕红说他们家吃燕窝,我想着你这身子骨要补补,金子也受了伤,咱们小孙子也得吃点好的,这才去要的。”
白大爷眼神射向吕红,吕红吓得心里漏了一拍,赶紧低头哄孩子,装作没看见没听见。
白大爷却冷声警告:“要想在这个家待下去,就给我老老实实别耍心眼子,要不然哪来的滚哪去。”
刘老太以为在说自己呢,一句话不敢多说了。
吃过了粥饭,大太阳出来,地面很快就干了。各家各户趁着地干了,回到自家房子处,翻找东西,看有没有还能用的,都搜罗回来。
最关键找回来自家的积蓄,其次就是衣服被褥,然后就是瓶瓶罐罐的,可以装水。要是能捡回来锅灶啥的,就能自家做饭了。
但村里人家业基本上都毁了,没能捡回来多少有用的东西。
妇女们在空地上搭建起来临时的住处,用树枝子支一个简易的遮阳的地方,下面垫上稻草,让老人孩子待在里面,旁边堆了一堆自家捡回来的破烂。
云团跟着何玉书和桂丫,照顾一些失去了爹娘的孩子。
云团抱起娟子夫妻留下来的小娃娃静丫头,她爹娘给她取名张静,平时就喊静丫头。
小丫头果然安安静静的,吃了饭,云团抱在怀里轻轻晃一晃,她就睡着了。
小娃娃睡得很香,对自己成为孤儿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晓。
“静丫头,别怕,以后我们大家都会爱你的。”云团像是安慰她,也像是安慰自己。
下午,二狗和村里汉子们搜寻了整个村子,抬回来很多木板、门窗之类能用的东西,然后开始搭棚子。
现在这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,得赶紧搭棚子出来。
村里人这时候都算团结,除了张山、刘老太闹的那两回,不见争吵打闹的,都是互帮互助,你借我个瓢,我借你个绳的,互相帮着照顾家里受伤的人。
天黑的时候,已经搭了小半的棚子,一半人住进了棚子底下。
晚上,周里尹总算是醒了过来,看到村里这个样子,既难过又欣慰。
白老头将他扶起来,“他三叔,你可算醒了,村里人都指着你呢。”
周里尹虚弱地笑一笑,“我老了,干不动了,村里这些年轻人都能撑起来了,我可以放心了。”
一些进来看他的村民都说:“三叔公,你可不能倒下,这才刚开始,我们现在家都没了,等着你领着我们重新建起来呢。”
“是呀,眼下天还不冷,过一过天气变冷了,外面可待不住了。”
周里尹安慰大家:“家里有人走了的,都别伤心难过,人各有命,活着的人,咱们要提起精气神来,先把身体养好了,然后一点一点,将咱们的家盖起来。”
“好!”众人听到这话,鼻子都是一酸。
唉,老百姓们能怎么办呢,只能受着,日子总要往前过,相信苦难都是一时的。
微弱的烛火摇曳着,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到墙面上,苦难将大家聚在一起,小小的屋子里面,大家的信心正在重新建立。
正在这时候,狗蛋娘哭着冲了进来,对着周里尹和白老头就是一跪,磕头道:
“求求周三叔、白二叔救救我家狗蛋吧!”
众人被她这惊慌样都吓到了,白老头扶起来她,“这是咋了?”
狗蛋娘脸上都是泪痕,“我家狗蛋好好的突然抽起来,嘴角都是白沫子,眼看就要不行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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