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走廊的夜灯下,她的面容被映得极柔和。
抬着眼和他说话的时候像小鹿似的,眼睫湿漉漉的。
要是以前,谢宴礼一定会一口答应。
不过现在……
他抱着她走进房门,垂眼瞥她,勾了勾唇,重复她的话,“谢宴礼?”
楼阮:“?”
她被放在了床上,自己卷着被子滚了进去,熟练的像是在这个房间睡了很多次似的。
那张雪白的小脸被深色的被子裹着,衬得她肌肤雪白,干净又纯真。
她眼睫垂下,他这是要她拿出求人的态度吗?
身旁微微陷下去,那人躺了上来。
她又往那边滚了滚,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,“老公,我明天可不可以在你脸上画只蝴蝶?”
脑袋往下一靠,就听到了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。
她伏在他身上,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,指腹就在他脸上描绘,“画在这里好不好?”
蝴蝶好像和他很配。
刚刚拍的那张图……
其实还是没拍出她想要的效果,但家里又没有支架,也没有人帮忙拍,只能把手机架在后面定时,所以拍出来的效果和想象中还是有差异。
但是投影里的蝴蝶正好落在他脸上。
真的太好看了。
“好不好,”被子里,她小脚踩了踩他的腿,又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,“好不好嘛?”
谢宴礼难得听她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,抬着眼睛笑,“画蝴蝶干什么?”
“漂亮,”楼阮抱着他说,“蝴蝶在你脸上,好看。”
“好不好,好不好嘛,老公,好不好?”她想了一下,觉得一定会很好看,忍不住又娇声喊了起来。
谢宴礼终于答应她,把人抱住,侧身躺下来,“好,夫人说画就画。”
他伸出手臂,让楼阮枕着他的手臂,睡得更舒服些。
怀中的人得到了肯定的回答,把他抱得更紧。
她软白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,声音低低的,“那说话算数哦…”
“嗯,说话算数。”
-
第二天。
早上九点半。
楼阮睡到了自然醒。
身上重重的,有什么压着她。
她睁开了眼睛,谢宴礼的手臂还搭在她身上。
楼阮一抬眼就对上了他的眼睛,对方似乎已经醒了挺长时间了,他看着格外清醒。
谢宴礼床头有个简约的黑白电子表,楼阮转头看了眼时间,又回头看他,“几点了,怎么还没去上班。”
都九点半了,平常时间他已经在公司了。
还没走,干什么呢?
谢宴礼笑着起身,“请假了。”
楼阮瞪着眼睛看他,“有什么事吗?”
他们昨天……他也没请假啊。
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?
“有。”谢宴礼说,“夫人昨天晚上不是说要在我脸上画蝴蝶?”
楼阮见他即将走进洗手间,翻身下床,穿上拖鞋哒哒哒跟上去,像个尾巴似的,站在洗手间门口看他洗漱,“画蝴蝶和你请假有什么关系,你下班了也可以画啊?”
流水顺着谢宴礼指缝落下,镜子里映着他的脸。
他抬起眼睛看镜子,楼阮也正对上了镜子里谢宴礼的眼睛。
谢宴礼红唇轻勾,弧度完美,“我想了想,画脸上也行,但我有条件。”
楼阮站在洗手间跟前,险些气笑了,满脸都是,你又有条件了,你有什么条件昨天晚上怎么不说?
似乎是看到了楼阮的表情,他唇角弧度微勾,低下头洗脸。
楼阮就站在那里等着他洗漱。
她反复思索,究竟是谁得到了就不珍惜了?
只是画个蝴蝶而已,多可爱多浪漫的事,他怎么就还有条件了?
谢宴礼站在洗手台前,慢条斯理洗好了脸,这才懒洋洋道,“我今天下午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,直接画在脸上不太好。”
“我没说让你带着蝴蝶上班,我是想你下班以后……”
谢宴礼抬了抬手,带着水珠的指腹越过自己冷白的锁骨,语调漫不经心,又仿佛很大度似的,“就先画这儿吧,等我晚上回家,再画脸上。”
楼阮:“?”
她,又,没有,要他,带着蝴蝶去上班!!
-
谢宴礼不紧不慢地洗漱完了以后,才去选了套衣服。
衬衫没选。
楼阮昨天送他的那件黑色衬衫就摆在那里。
他等着楼阮洗漱完,又吃完早饭,才手指轻扣着沙发问,“夫人,现在可以给我画蝴蝶了吗?”
楼阮盯着他笑得迷人的脸,唇瓣轻抿,像是有些忍无可忍了似的:“我没想着让你带蝴蝶去上班。”
谢宴礼抬起手,冷白的手指支住脸,微微歪头,若有所思道,“这样啊。”
“不想画的话就算了吧。”
楼阮:“?”
别太荒谬!
她蓦地站起来,走到了他面前,手指攥在一起,垂着眼睫看他,有些气鼓鼓的,“你就是想带着它上班是不是?”
什么癖好啊!
谢宴礼收回支在脸上的手,转过身来看她,他手指随意拨了一下领口,“夫人不觉得在这里画一个,更漂亮吗?”
楼阮顺着他的动作看了过去,可恶,那里有个吻痕!
顺便,也顺着他的意思想了一下,在锁骨上画似乎也很好看。
谢宴礼循循善诱:“画在这里的话,别人也看不到啊。”
“我还可以带着夫人的爱一起上班…”
楼阮迟疑了两秒,“看不到?”
“对啊。”
她不信。
她盯着谢宴礼的脸,觉得完全没有可信度。
他昨天晚上还哄骗她说让她给他留个吻痕,那个地方隐秘,衣服一挡肯定不会有人看到。
结果拍照的时候就偏过来,直接让它入了镜。
然后就发到了朋友圈。
那么多长辈,还没分组……
她合了合眼,问道,“那你能保证不给别人看到吗?”
谢宴礼低低笑了声,伸出手把人拉过来抱住,诚实道,“不能保证。”
“夫人画得好看,我会忍不住炫耀。”
楼阮:“……”
就知道。
谢宴礼抱着她,抬起头问,“所以,我其实就是想炫耀,真的不能给这里画一个吗?”
楼阮脸都红了,她垂眼看他,“画这儿给人炫耀,你不穿衬衫了吗?”
谢宴礼笑:“我可以不打领带。”
“……”
“好不好,好不好嘛,夫人,好不好?”他学着她昨天晚上的语气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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