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昏暗如浓墨,四周流动着湿润而冰凉的腥风,似乎预兆一场夜雨袭来。
丫鬟墨香提着灯笼走在前面,莫颜紧随其后。御史府是皇上赐下的宅邸,一共三进,后面还多出一个小花园,莫颜的居所位置最佳,靠近后面的花园,一年四季,花花草草,景色宜人。
府上下人少,这一路上只碰到一个打水的粗使婆子。自家的下人习惯走一条路,因为娘亲精打细算,晚上只在一条路上挂灯笼,一年下来,能节约不少灯油钱。
“小姐,怕是要下雨了,晚上能凉爽不少。沐浴之后,您早点歇下吧。”
京都的夏日就是这般光景,白日里天热的烤人,这场雨,众人期盼良久,雨后能缓解一些燥热,解解暑气。
“二哥说晚上来看我,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吧。”
主仆二人言谈间,回到了内室,小丫鬟墨玉已经关好了窗户,早早的在内室点上熏香。这熏香有淡淡的茉莉味,是二哥莫轻雨拿回来的高档货,里面加入一些助眠的药材,十分难得。前段时间莫颜受伤,天热,夜里总是睡不安稳,二哥心疼她,第二天就送了一盒熏香过来。
窗外,一道闪电划破天际,很快,传来轰隆隆的雷声。丫鬟墨玉年岁小,对雷声有莫名的惧怕,捂着耳朵,站在房门口处发呆。
“小姐,外面下雨了,二少爷应该不会来了,不如咱们关了院门吧?”
墨香站在门口,屋外的雨声阵阵,很快,在游廊的四周形成一道水帘,远处的房屋,树木,花草,立刻变得模糊不清,全部被笼罩在雨的世界。
时候不早,也到了入眠的时间。莫颜因头上的伤势未痊愈,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发晕,她思虑一下,点头道,“那关门吧,这么大雨,二哥也未必能回府。”
“谁说我不回府的?答应颜颜的事,怎敢失约?”
毫无预兆的,从门口处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,衣衫上密密麻麻的雨点子,几乎被雨淋湿,头发上正滴着水。莫轻雨大步走进门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直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。
莫颜皱眉,为什么每次二哥的身上都有女子香粉的味道,这次不同,除去浓重香粉的味道,还有她最为熟悉的血腥气,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,着实不怎么好闻。
“二哥,你受伤了?”
莫颜对着墨香和墨玉招手,让二人到里间铺床,她转过头,直截了当地问道,“怎么你身上有血腥气?”
“颜颜,你就是属小狗的。”
莫轻雨坐在椅子上,伸了伸懒腰,慵懒地笑道,“小时候家里有点心,你总是能找到藏在哪里,我和大哥就借你的光。”
“别转移话题。”
关于前身,莫颜有一些记忆,五感要比常人敏锐,这方面,她不需要伪装自己。小时候爹娘经常会藏一些糖果点心,让兄妹三人自己去寻找,每次都是前身第一个找到。
“确实有血腥味,不过二哥我没沾染到血迹。”
莫轻雨说着,从袖兜里拿出来一个荷包,打开荷包,里面有几张盖着红印的银票,其中最大的面值的是一千两,剩下皆为百两,莫颜数了一下,共两千二百两,和估算的价格分毫不差。
“没受伤就好。”
莫颜才不关心到底是谁的血,她盯着眼前的银票,想听二哥的解释。这么多银子真是第一次看到,她突然有自己成了富婆的感觉,内心里那一丝激动遮掩不住。
“蝶恋花的首饰套件,当了一千二百两,剩下的一共当了一千一百两,二哥拿出一百两作为中人费,又请人吃酒。”
莫轻雨挑了挑眉毛,指着面前的银票道,“颜颜,这些你就留着做私房,别轻易乱花,府上的车马,衣衫等,娘心里有数。”
“好。”
莫颜乖乖点头,自家也不是真的很穷,娘亲的陪嫁丰厚,家里也有一些珍贵的古玩字画,首饰头面。爹爹一直艰苦朴素,到底是为了做给外人看,还是真的有这个美德,她不晓得。
有银子不能花个痛快,莫颜多少有点失望,不过想到今儿在夏若雪那里黑了一套首饰,她立刻两眼放光地和二哥分享,不得不说,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!
“颜颜,你今天出门了?碰到京兆尹家的平妻女了没有?”
莫轻雨立刻坐直身子,收起刚刚的吊儿郎当,眯着眼睛。他一向对心眼多的李月娥没有什么好感,从前也多次提醒过莫颜,莫颜的性子执拗,认定了就不改变,直到侯府花会受伤,才长了几个心眼。
“二哥说的是李月娥?”
莫颜不晓得二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,她点点头,把今日和夏若雪,李月娥,赵桂花三人在望仙居吃茶的事情说了,包括期间李月娥离开后回来惊慌失措的模样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莫轻雨眼里闪过一道亮光,他抬起手,摸摸莫颜的头,挣扎片刻,这才决定吐出实情,这个消息不出两天定是要满城风雨。本来今日请了兄弟吃酒,看天色要下雨,他便和几人从酒楼出来往御史府赶,谁知道路上遇见官差,一打听才知道,朱雀南街那里发现了两具女尸,而且其中一人是李月娥的丫鬟琴音。
“颜颜,最近尽量躲着李月娥,一切等风声过去再说。”
莫颜一惊,心底顿时有不好的预感,李月娥苍白脸再次闪现她的脑海,还有当时她衣角上的血滴,事情怎会如此巧合?凶手到底是何人?
“二哥,另一人是赵桂花的丫鬟红儿,对吗?”
莫轻雨点头,目前还不清楚两个丫鬟为什么会被杀害,但是在京城主干道发生这样的凶案,被杀害者是官家小姐的贴身丫鬟,此案足以震动整个京都。
莫颜低头沉思,按照二哥的说辞,尸体刚被发现不久,可丫鬟是在午时之前就消失不见,李月娥身上的血如果是红儿和琴音的,那么二人是不是早就被害了?
凶手定不是李月娥,作为官家小姐,本就有对死契奴婢的生杀大权,没必要弄出来这么一出,而且看李月娥的样子,似乎也吓得不轻,证明这绝对是一个突发事件。
如果李月娥当时就知道丫鬟死了,或者目睹整个凶案过程,她为什么要假借手伤隐瞒?一切都是一个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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