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美的洋妞，比起白凤凰和修夫人，也是残花败柳，不值1提。
“好了，你们不要多问，我只喝杯茶就走。”
“不行不行，冯爷说了，要让你快活享受……筋疲力尽……”
两个洋妞转述冯爷的话，细微之处，无法理解，已经词不达意。
旁边的雕花玻璃门1开，大竹英雄竟然突然出现。
“哈哈哈哈，陈老板，幸会幸会！有这两个法国洋妞伺候，是不是很舒坦？”
陈宝祥红了脸，腾地站起来。
大竹英雄穿着崭新的长袍，手里拎着文明棍，满脸都是揶揄的笑容。
“我是陪雷先生来的，这两个洋妞是冯爷安排，见笑了，见笑了……”
大竹英雄摇头：“陈老板别紧张，我什么都没看到，也不会出去乱说。好了，我先出去，玩得开心，玩得愉快！”
他笑着推门离去，把陈宝祥弄了个大红脸。
陈宝祥本来就对女人不感兴趣，又被大竹英雄这1闹，更加索然无味，推开了两个洋妞，准备离开。
他走出房间，迎面撞见冯爷。
冯爷笑着，拉住他的手：“我让他们开了1个大池子，你、我加上雷先生和大竹先生，我们1起，1边泡澡1边打麻将，怎么样？”
接着，冯爷不由分说，拉着陈宝祥上楼。
这1次不在2楼停留，直接上了3楼，进了1个大厅。
大厅中央，是1个十步见方的池子，中央摆着麻将桌，桌面高出水面只有半尺。
桌子4周摆着椅子，但椅子都在水下。
池水热气腾腾，泡进去1定很舒服。
陈宝祥从未见过这种摆设，处处感到好奇。
“老陈，在这里1边泡澡1边打麻将，永远都不感到累，3天3夜都能熬下来。放心吧，在我这里打牌，输了算我的，赢了你带走。这种享受，除了铭新池，全国再也找不出第2家。”
陈宝祥由衷地点头，对于冯爷的设计，佩服得5体投地。
在热水中1边泡澡，1边打麻将，的确是能够解乏，泡多久都不觉得无聊。
冯爷拍拍陈宝祥的肩膀：“等我们坐下，4个洋妞也会跟着过来，怎么样？”
陈宝祥摇摇头，他对这种事不感兴趣，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，该有多尴尬？
稍后，有人把大竹英雄和雷先生请过来。
雷先生看到水中的麻将桌，忍不住点头称赞：“冯爷，铭新池号称‘华北第1池’，果然名不虚传。能有这种设施，就证明你已经把中国人的生活习性摸得1清2楚，在这里打麻将，连泡1个月，都不会厌倦。”
大竹英雄也赞不绝口：“各位，日本人的麻将和泡澡，跟中国的习惯完全1致。日本有很多温泉，我们已经习惯了在温泉里打麻将。冯爷博采众家之长，把铭新池建设成亚洲1流的浴池，指日可待。”
这种情况下，每1个人都给冯爷面子，刻意吹捧。
冯爷哈哈大笑，4个人披着浴巾，进了池子，摆开麻将。
紧接着，4个法国洋妞也披着浴袍走进来。
大竹英雄摆了摆手：“还是算了吧，我们打打麻将聊聊天，不需要这些美人作陪，让她们都休息去吧。”
冯爷回应：“既然如此，主随客便，咱们就好好打麻将，不找别的乐子。”
陈宝祥很少打麻将，他的心思都在米饭铺上面，更何况此刻面对的3个人，虽然身份各异，却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上等人，所以他刚刚摸牌，就觉得紧张。
冯爷再次大笑：“老陈，我们就是因为3缺1，才拉上你，输了算我的，赢了你带走，听见没听见啊？”
陈宝祥红了脸，默默地点头。
4个人开战，大竹英雄的手气很好，连胡了5把。
冯爷笑起来：“大竹先生，中国有句古话，强龙不压地头蛇，但你现在把我们3个人全都压住，是不是不讲道理？”
大竹英雄哈哈大笑：“只是凑巧罢了，我的牌技很差，最后赢来的全都输给你们。就好像当前的日本军队，看似势如破竹，各种问题正在暴露，将来1定会遭到失败——你们中国人是永远都打不垮的。”
陈宝祥听了这句话，心里十分受用，跟他的看法不谋而合。
他也知道，中国人1向善于忍耐潜伏，时机不到，绝不动手，君子报仇，十年不晚。
日本人表面上纵横决荡，无可抵挡。
当他们南北战线拉长，从漠河1直拉到香港，贯穿华夏南北，就已经变成了1条拉长了的蛇。
谁都知道，只要把蛇的身体拉开，就会僵死不动，过很长时间才能复原。
日本人现在的局势，正是如此。
陈宝祥平时经常感叹，如果南方军和8方面军能够看清这个弱点，横向出击，南北切开，就会让日本人首尾不能相顾，中间的补给线也被多处切断。
达到那种效果，中国军队就可以联合起来，1段段吃掉日本人，让他们血本无归。
冯爷挑起了大拇指：“大竹先生见多识广，对于世界形势，也有自己独到的看法，佩服佩服。”
接下去，雷先生也糊了3把，冯爷同样阿臾奉承，赞不绝口。
陈宝祥老老实实摸牌打牌，不多说1句废话。
雷先生忽然问：“冯爷，昨天晚上你做了1件大事，化解了济南城内最大的1次危机，对不对？”
陈宝祥手指1颤，差1点把刚摸到的1张牌落入水中。
如果雷先生知道这件事，冯爷的身份就全部暴露了。
当然，陈宝祥也不知道冯爷属于哪1方面，看样子南方军的可能性更大。
“雷先生，你到底指的是什么？昨天晚上我做了很多事，包括伺候那4位法国来的洋妞，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天动地之举。”
雷先生沉下脸来，继续解释：“山东各地来的山贼，聚集在干石桥山水沟，他们的目标是万花楼。万花楼已经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钉、肉中刺，必须斩草除根。这些小事不应该让皇军的部队动手，所以我请朋友帮忙去协调这件事。本来事情已经完成7成，却因为你1句话，山寨人马烟消云散，全都撤了。我在日本人面前无法交代，你觉得应该怎么补偿我？”
他开门见山，根本不给冯爷转圜的余地。
冯爷哈哈大笑，用笑容掩饰尴尬：“雷先生，你大概听错了，你的线人也大概看错了。我昨天晚上1直在铭新池，什么都没干，怎么可能去做你说的那些事。”
“冯爷，难道你需要我拿出照片。才能认错？我们在这里交谈，是我给你面子，如果送到泺源公馆去，恐怕你就要吃官司了，懂不懂？”
雷先生已经变了脸色，他的拿手好戏被冯爷轻松化解，实在是意想不到。
这次等于是登门问罪，必须让冯爷给出1个解释。
陈宝祥更加紧张，昨天晚上，他跟踪冯爷，看到了发生的1切。
冯爷既然如此强悍，有可能跟雷先生发生火并，这个池子里的水很快就会变成血水。
他之所以紧张，是因为拿不定主意，到底应该帮助哪1方？
冯爷摇头，继续抵赖：“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，我有证人，1直在铭新池，没有出去过。雷先生，欲加已罪，何患无词？你这样说，分明是想栽赃陷害。”
雷先生毫不客气，轻轻1拍桌子：“不管是栽赃陷害也好，证据确凿也罢，冯爷，在济南城，全都是日本人的天下，你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，跟他们对抗？不如老老实实做个投机商人，赚得盆满钵满，怎么样？”
雷先生已经露出本相，他到这里来的目的，是让冯爷承认自己做了那些事，对皇军不利。
只要抓到证据，冯爷就完了。
陈宝祥更加紧张，双腿轻轻哆嗦，水声哗哗乱响。
大竹英雄笑起来：“陈先生，这些事跟你我无关，不要担心害怕。我相信冯爷和雷先生都是体面人，兵不血刃，就能解决这个问题，对不对？”
冯爷哈哈大笑：“雷先生是在开玩笑，难道你们看不出，如果他有真凭实据，早就抛出来了，何必等到现在？泺源公馆的人随时可以过来抓人，我姓冯的奉陪到底。”
这种无赖手段，是他最擅长的，任何时候都能随时拿出来。
雷先生笑了：“冯爷，在这里向我承认，我还能给你机会。等我们打完麻将，出了铭新池，你就等着到泺源公馆去吃官司吧。”
“雷先生，看来你不想给我面子，吃我的喝我的，最后还要砸我的饭碗？”
“没错，冯爷，昨晚的事你也是砸我的饭碗。我都跟日本人交代好了，也拿了金条，分给那些山贼草寇，但他们全都听了你的话，直接撤离。我听说，你带了十万大洋的银票，现场分发给他们，才会弄成这样。你真是够狠，为了达成目的，不惜1切代价，就连孟胡子也被你收买了！”
冯爷低头想了想，再抬头的时候，眼中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：“雷先生，你可以收买的，别人也可以收买，我只不过是受人所托。我对于日本鬼子占领济南没有任何意见，就像从前对待韩长官1样，我只想说给我1个面子，给我铭新池1口饭吃。雷先生，你也可以得到1笔巨款，大家心照不宣，好好活下去怎么样？”
雷先生突然拔枪，看起来，刚刚换浴巾的时候，他做了埋伏，那把枪就塞在浴巾里面的暗口袋里。
“冯爷，我什么都不要，就要你给我1个解释，你是南方军的人，还是8方面军的人？今天大家赤裸相见，交个底儿吧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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