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宝祥点头,推开麻将牌,端起凉茶,1饮而尽。
“我收到北平朋友的来信,有1位官府大人物,姓傅,名英梅,对于曹大帅之女这件事十分关心,凭着权力,派了北平警备司令部侦缉大队的人,直发济南,剑指大清龙脉。”
陈宝祥皱了皱眉头,“傅英梅”这个名字似曾相识,应该在某个地方听说过。
“老陈,你是不是不了解傅英梅这个人?”
冯爷立刻说了另1个南方军高官的名字,然后眨了眨眼睛。
陈宝祥明白了,傅英梅是那位高官的女儿,像白凤凰1样,学贯中西,美如天仙,受到日本文艺界的礼遇,暂时留在北平,平安无事。
“她要大清龙脉?”
“不止是大清龙脉,还有更多,譬如说清宫御医救命十3方、历代帝王寻龙术、阴阳符咒赶山术……”
陈宝祥明白了,天下中华玄学,皆出于山、医、命、相、卜5门。这位傅英梅小姐要的,就是玄学精髓。
其背后目的,可想而知——玄学在手,天下我有。
旧的不去,新的又来了。
陈宝祥顿时觉得头大,他并不希望这么多高人全都聚集在济南。
神仙打架,老百姓遭殃,整个济南城根本承担不起这种激烈的战斗。
到了此刻,他顾不得避嫌:“冯爷,你知道这么多秘密,恐怕会引起江湖人的忌妒。本来就树大招风,弄来弄去,你将会更危险。北平来的人就是为了调查你,他们都知道铭新池是1个交换情报的地方,如果你不小心,将会跌入圈套。”
冯爷笑起来:“你担心的不过就是北平来的朱金安,好好想想吧,他不过是狗腿子,背后是傅英梅。我必须找人跟傅英梅说和,才能避过这场灾难。不然,1个朱金安,就能让咱们两个人头落地。”
陈宝祥担心的,也是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朱金安,恐怕翻脸就是蛇蝎争鸣之辈。
他不敢大意,总是觉得心里惴惴不安。
只有跟冯爷在1起,才觉得对方能够分担自己的忧虑,双方就好像绑在1根绳上的蚂蚱,跑不了我,也蹦不了你。
“陈老板,我跟你说过多次,你把修夫人让他们送走,两手空空,什么都捞不着。鱼没吃着,惹了1身腥,这可是1笔赔本的买卖。咱们都是做生意的,可以不赚钱,但赔本的事肯定不要做。”
陈宝祥早就想通了这个问题,他为修夫人默默付出,就像1个傻子,转来转去,鸡飞蛋打,但他内心愿意。因为在有可能苟和的情况下,他承受住了诱惑,跟修夫人之间始终保持纯洁关系。
这在很多济南男人这里无法想象,传出去,那些人1定笑话他是傻瓜。
正因如此,他觉得自己已经超越了那些蝇营狗苟之徒。
“老陈,既然过江龙说,能把两位美人从太行山请回来,咱就拭目以待,看他怎么做。如果做不到,再笑话他,围剿他不迟。”
过江龙的出现,让冯爷很没有面子,这个仇1定会报。
陈宝祥只能苦笑着点头,走1步看1步。
他是来打牌的,也是来报信的,希望冯爷做好准备,不要倒在朱金安的枪口之下。
在他的认知当中,北平来的人个个都很难缠,1不小心就会上了他们的当。
两个人喝酒,1直到夕阳下山,冯爷的办公室里被灰色笼罩。
“老陈,总得想个办法,让朱金安知难而退,不如……找几个人扮成小鬼,把他吓走?”
冯爷的这个建议,把陈宝祥逗笑了,这种低级手段,怎么可能吓走1位侦缉大队的副队长?况且对方是从北京来的,全都是江湖老油条,吓是吓不走的,只能另辟蹊径。
冯爷摇摇头,立刻想出第2招:“把他请到8卦楼,找十几个姑娘陪着,最终把他弄得油尽灯枯,最后扔进医院,就没时间查案了。”
冯爷还有第3条,那就是把朱金安送到赌场,输光所有钱,最好再借1大笔高利贷,还不了这笔钱,就回不了北平。
到那时,冯爷出现,替他还账,双方就能和解了。
陈宝祥感叹,冯爷想出的每1个主意都十分蹩脚,像朱金安那么聪明的人,肯定不会上当。
“冯爷,咱们面对的敌人是私家侦探,他的能力远远在我们之上,不管我们使出什么鬼花样,都会被他识破,所以不用再麻烦了,这些老套路全都用不上。”
冯爷没办法,耸了耸肩,只能放弃。
“老陈,我说的都不行,你也想几个办法让我看1看,别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。”
陈宝祥只提到了1点,找准软肋才能下手,当下他们必须弄清楚朱金安的背景,才可以放心做事。
这1点,冯爷有朋友在北平那边做包打听,只要花些钱,就能弄清楚朱金安的来龙去脉,需要什么,冯爷立刻奉上,双方1定能够成为好朋友。
冯爷立刻去摇了个电话,北平那边回信很快,朱金安喜欢女人和赌钱,并且天生情种,赌场失意。
冯爷笑起来:“这太简单了,我的各种方法都能用上。老陈,你就等着看好戏吧,不出半个月,我就让他跪在我面前求饶。”
陈宝祥知道,没那么简单,冯爷把话说得太满,最容易失败。
“冯爷,千万记住我们的身份,不到万不得已,不能亲自上阵,1切都要吩咐手下去做。”
这就是陈宝祥对冯爷的忠告,既然双方是合作关系,他也希望冯爷能够变得聪明起来,不给自己惹麻烦。
陈宝祥越来越觉得,面对济南当下的复杂形势,冯爷大大咧咧的脾气,1定会惹来很多麻烦,遭受别人的攻击。
铭新池在明处,其它江湖势力在暗处,1旦双方发生交火,冯爷处处遭到痛击,就好像江湖势力进攻泺源公馆1样。
很多话,陈宝祥都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,也是担心冯爷接受不了,双方反而闹得不愉快。
“老陈,你沉默了这么久,到底在想什么?看你眼珠子转来转去,好像心里藏着鬼主意,赶紧说出来,咱们怎么应付朱金安和傅英梅?”
陈宝祥笑了,傅英梅是幕后大佬,人家怎么可能把济南这地方放在眼里?
她的父亲手握十万重兵,曾经叱咤中原,跟如今江湖上的顶级人物平起平坐,就算人家想要大清龙脉,也是手到擒来的事。
冯爷就好像沙滩上的小螃蟹,妄图阻挡海浪,最终命运就是被冲得不知所踪。
“冯爷,当下我们没有什么可做的,等你的北平朋友探听到朱金安的其他信息,我们才能对症下药。这其实是1场劫难,北平的人不断地卷进来,就让咱们越来越难做,整个济南城将会变成北平的附庸,人家在那边打1个响指,咱这里就要电闪雷鸣。”
冯爷笑起来:“老陈,你这个比方打得很好。正是这样,人家高高在上,能够调动黑白两道,而咱们在济南只是做些小生意,做得再成功,不过是小蚂蚁。”
在这1点上,陈宝祥和冯爷的认识相同,都知道无法阻挡那些大人物做事。
在巨人脚下生存,就得眼观6路,耳听8方。
等到巨人离去,从地上捡几个面包渣尝尝而已。
北平那边继续传来消息,情况比陈宝祥想得更严重,那位傅小姐已经下令横扫所有城市,控制玄学天下。
她要以此来辅助国运,号召南方军趁势北上,赶走日本鬼子。
冯爷精神1振,看起来这位傅小姐为国为民,尽心尽力,只可惜手下没有十万雄兵,如果能够说动她父亲挥师北上,中原就能平定。
两个人在这里密谋的,是全国形势,但却是纸上谈兵,不可能影响天下。
陈宝祥甚至觉得,冯爷跳得越高,跌得越重。
“老陈,日本鬼子很久没有行动了。我知道他们在重建泺源公馆,也在城内其它地方设置另外的公馆,不能把鸡蛋放在1个篮子里。我有些8方面军的朋友,想借此出手,各个击破,你觉得怎么样?”
陈宝祥无法判断当前的形势,乡下游击队配合,8方面军作战取胜的几率很小,很有可能全军覆没。
他不能做出乐观的判断,告诉那些敢死队,白白冲上来送死,那就对不起这些中国人了。
陈宝祥很谨慎,不愿意发出任何错误的信息,误导了8方面军。
两人正在聊天,1个线人匆匆忙忙跑进来,在冯爷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。
冯爷惊讶地反问:“这是真的?”
线人连连点头:“千真万确,已经过几方面人的验证,绝对没错。”
冯爷打发那个人下去,告诉陈宝祥:“刚刚有1位日本军官接替原先的郑鸣蝉,主管泺源公馆重建工作。我们又有新的敌人了,他来自北平,在那边负责剿匪,对于消灭山贼草寇,有自己的特殊经验。”
陈宝祥顿时沉下脸来,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,日本军官做了调动,他们对泺源公馆倾注了力量,就1定会在那里扎下根来。
这个信息绝对可靠,是由北平和济南军部的线人提供的,虽然其身份还在保密,但该来的总是会来。
“老陈,泺源公馆的命真大,炸了几次,几乎变成废墟了,他们还能再修建起来,可见日本鬼子把泺源公馆留在城内,就是为了控制整座济南城,来的这位军官也不是善茬。”
陈宝祥无话可说,日本鬼子熟读中国兵法,中国人知道的人家全知道,中国人不知道的人家也知道。所以当他们开始行动,看似摸不着头脑,东1下,西1下,最终连缀成片,就变成了明晃晃的铁丝网。
中国军队想要通过,千难万难。
“冯爷,让你的线人不断传送报告。这1次,很有可能重演上1次的血案。”
所有人都慌了神,当日本鬼子1动不动的时候,他们早就做好准备,等待敌人的疯狂扫荡。所以,这1次有几个黑道势力已经拿到了冯爷的酬金。
他们对于如何保卫济南不感兴趣,有钱不赚白不赚,到时候如何对付鬼子,全看个人良心。
“老陈我有些累了,铭新池开了这么久,早就应该推陈出新,就像你,伸手接管铭新池,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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