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俩聊了很久,尤其是聊到同盟会,两个人都觉得,济南的形势现在错综复杂,他们不算是江湖人,完全看不懂.
说完这些,陈宝祥觉得内心的郁闷似乎疏通了很多,刘先生惨死的时候,他觉得自己永远不能原谅具老板,就是因为,对方跟日本人的勾结才发生了这种事。
可现在他仔细想想,刘先生盗窃军火,跟具老板做生意,自己获利无数,这样的人不是什么好人,就算是死了,也未必不是坏事,等于是恶人杀了恶人,他不应该仇恨具老板,这些事情背后的关系他根本不知道。
传文感叹:“爹,外面的事情水太深,以你的脾气还是少说为妙,安全第1。”
爷俩不是外人,传文这样说,陈宝祥也能虚心接受,只不过,他帮助修夫人找到了地图,这可是件大事,告诉传文的时候有些沾沾自喜。
传文也笑了:“真是误打误撞,想不到大国师把地图画在那种地方,日本人天天想找定海神针,反而没有这种缘分。”
两个人不知不觉聊到了深夜,柳月娥来催了好几次,爷俩才去睡觉。
陈宝祥内心畅快了很多,他觉得传文现在长大了,很多地方见识比自己强,爷俩聊天大有好处。
柳月娥睡不着,翻来覆去,抓着陈宝祥的胳膊,又问传文和传武的亲事。
陈宝祥只好应付,这些事让柳月娥自己去办理,只要传文和传武看上了人家的闺女,那就好办。
柳月娥笑起来:“刘婶子也是这样说,儿大不由爷,女大不由娘,两个孩子都大了,有自己的主见,只要他们看得上,咱做父母的就举双手赞同。”
陈宝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,听见柳月娥的声音,1会儿高,1会儿低,仿佛隔着棉花垛,越来越听不清。
猛然间,他想到具老板和藤野1郎合作,济南城内,很多事日本鬼子心知肚明,就好像打鱼的人知道鱼在哪里,却不着急撒网,到了关键时刻,1挥手撒下去,大鱼小鱼都跑不了。
既然如此,修夫人在正觉寺街也不是万无1失。
陈宝祥内心突然焦虑起来,1瞬间睡意全消,瞪着眼睛,再也睡不着。
日本人杀人毫不留情,几乎没有反抗反驳的可能,陈宝祥可不希望,有1天修夫人也落在日本人手里。
当下最重要的是,让修夫人赶紧离开,反正已经找到定海神针,立了大功,孕妇金顺姬也送往太行山,足以证明修复人在此地的任务已经完成,没必要再冒险留在济南城。
陈宝祥煎熬了1夜,早上起来头昏脑胀,但他还是硬撑着洗了把脸,准备提前出门,先去正觉寺街。
他刚开了店门,就看到具老板站在外面,双手插在棉袍的口袋里,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,看着陈宝祥。
陈宝祥吓了1跳,对方是日本鬼子的人,现在的身份跟从前不同,所以他告诫自己,说话1定要小心。
“陈老板,在外面站了好1阵,肚子饿了。”
陈宝祥无奈,把具老板请进来。
“陈老板,我知道你心里疑惑,不知道我想干什么?现在我就给你交个底,只要找到定海神针,我就回4川,跟这边的事情毫无瓜葛。我只希望你不要坏了我的好事,知道任何情况都得告诉我,千万不要自作主张,那会让你没命的,就像刘先生那样,听懂了没有?”
陈宝祥连连点头,他看都不敢看具老板,生怕对方起了杀心。
“陈老板,你是个老实人,本来不该卷入这场战斗,干这么多事,竟然跟你都扯上了关系,躲都躲不开。简单说吧,我有我的任务,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,如果你是白道中人也会理解,只有立了大功,才能升官发财,所以刘先生那种人根本不能留,直接杀了了事,他要的太多,胃口太大,1张嘴就是两万大洋,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付不起钱。更何况,是他怂恿你们两个1起来闹事,本来就该死,我和藤野先生之间是好朋友,他给我帮忙,怒杀刘先生,虽然做的有些莽撞,但我完全同意。”
陈宝祥坐下,椅子上仿佛有几百根绣花针,让他坐不安稳。
“具老板,我不会胡说8道,那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,至于你为谁工作,那也跟我没关系。话已经说完,你就请便吧。”
具老板摇摇头:“你根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?现在好好听着,就跟从前1样,做你的事,这些事跟我无关,我也不想知道,等我回了4川,这里的事情就1笔勾销,我会给你1笔钱,作为你的奖金。现在就告诉我,修夫人又做了什么?怎么我的线人报告说,她要向太行山运送1件非常重要的东西,准备开启秘密线路?”
陈宝祥摇头,他对这些话似懂非懂,不明白是什么意思?
但他已经下定决心,咬紧牙关,只要是跟修夫人有关的,事1概不知。
他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修夫人想怎么做都跟我无关,我就是做饭、送饭、开店赚钱,其他的不想知道,也不知道。”
具老板冷笑:“你这种态度我很喜欢,但你还得告诉我最后1个问题,修夫人找到了什么?她向太行山送的,是不是跟定海神针有关?”
陈宝祥再次摇头,他的确不知道修夫人做了什么?那都是另外的事,就算他想说,也说不清楚。
具老板连问了3遍,陈宝祥都摇头说不知道,到最后具老板没办法,拿出了1叠银票:“陈老板,这里有1些钱,总共是两万大洋,如果你能说出修夫人做的事,银票就是你的,绝不食言。但是,如果你知情不报,很有可能像刘先生那样,1刀杀了,干净利索。”
具老板的脸色犹如锅底,没有1点笑意,在他手里的银票真实有效,的确像他说的,只要陈宝祥说出实话,银票就唾手可得。
陈宝祥摇头:“具老板,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修夫人那边的事我知之甚少,只有她想告诉我的,我才能知道。我刚刚说了,我就是个做饭的厨子,人家有什么大秘密怎么舍得告诉我?就像你,认识这么久,也从来没有说过你跟藤野1郎有关系,对不对?”
陈宝祥装傻,具老板能够看得出来,也无法揭穿他,只能把银票收起来:“陈老板,你最好学聪明1些,知道现在谁对你有用,不然的话跟着别人1条道跑到黑,那你就完了。”
陈宝祥叹了口气,索性装傻到,底盯着具老板的脸,1句话都不再说。
具老板站起来往外走,留下1串冷笑。
陈宝祥感慨,过去他以为具老板救了修夫人,是救命恩人,以后1定知恩图报,不管对方有什么吩咐,绝对倾尽全力去执行。
可现在,对方给日本鬼子合并1处,陈宝祥当然不会再跟对方有任何来往,因为他痛恨鬼子,只要跟鬼子相关的人,就是他痛恨的目标,不可能跟对方交心。
1直忙碌到中午十1点,他拎着食盒去给鲁安公馆送饭。
在路上,他反复告诫自己,朝鲜人的事告1段落,以后不会在这方面有任何行动,免得惹火烧身。
他先拐了个弯,去正觉寺街,见到修夫人,他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1遍。
修夫人感叹:“我知道这就是事实情况,但也顾不得了,不管日本人怎么想,会不会收网,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,那就是搜集济南的情报,源源不断送往8方面军,让他们做好挺进山东的准备。陈老板,我以前就说过,不要顾及我的生死,我活着就是为了抗日,为抗日而死,死得其所,死得光荣。”
陈宝祥无奈,既然对方如此坚决,那他也只能祝修夫人好运。
他把具老板登门挑衅的事说了1遍,修夫人摇摇头:“根本不用管他,他的线人能力很差,刺探不到8方面军的情报,他登门找你也是无可奈何。你放心,我运送地图的渠道极度保密,能够直接送到周军师那里,是整个8方面军秘密等级最高的线路,其他人无法插手,如果具老板再来,还是这样应付他,根本不用在意。”
陈宝祥吃了1颗定心丸,赶紧到鲁安公馆去送饭。
1进公馆大门,他就觉得气氛有些紧张,他还没到食堂,王乾坤就带着3个人把他围住:“陈老板,公馆里面发生1些事,昨天你带着1床棉被出去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陈宝祥摇头,只能装傻:“那床棉被太脏,路上遇到叫花子,直接送了人,其他的没拿什么,出门的时候岗哨都检查过了。”
王乾坤冷笑:“这件事关系重大,陈老板,别怪我说狠话,如果你知道什么,赶紧交出来,跟朝鲜人有关的话,那就更是秘密中的秘密,连我都保不了你,否则,直接抓起来严刑拷问。反正我保不了你,这是日本人的大难题,你算是惹上麻烦了。”
其他3个人亮出了绳子,直接把陈宝祥绑上。
陈宝祥无奈,任由对方处置,反正在这种情况下,身处鲁安公馆院内,挣扎也没有用。
“王先生,你大概是误会了,我只是拿走1床破棉被,1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,我现在就可以去找那个叫花子,把棉被要回来。”
陈宝祥抵赖,对方就没有办法。
不过,他也暗自心惊,昨天应该把棉被全都剪开,免得暴露。
看起来,日本鬼子不是酒囊饭袋,有时候犯了微小的错误,立刻就会弥补,1个应付不当,就要惹来大麻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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