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两个说的是同一支队伍吗?”
张之鹤率先发问。
两个士兵对视一眼,同时摇头。
“奇怪?”
张之鹤皱起了眉头,陷入了沉思。
“这有什么好奇怪的?”
赵湾却得意道:“老百姓想通了呗,知道不帮我们,他们的损失只会更大,唯有帮助我们,才能博得一线生机。”
“竟同一时间想通?”
张之鹤问,“然后又同一时间前来投靠?”
“赵大人,你觉得可能吗?”
“这个……”
赵湾被问住了。
即便村民前来投靠,也应该是一波接着一波,时间上肯定会错开很多。
哪有像现在这般,一波挨着一波。
明显是有人在背后策划。
不怀好意?
“报。”
就在这时,营帐外面又闯进来一个士兵,“州牧大人,外面来了一支队伍,说是附近的村民,想要投靠我们,打算帮我们攻打邺城。”
“州牧大人,我们要接收吗?”
“报!”
话音刚落,又来了一个士兵,汇报着同样的事情。
“陈栋,你去拦着他们,不要让他们再闯到军营当中汇报了。”
赵湾冲着冀州指挥司兵马总管吩咐道:“然后把前来投靠的村民召集到一起,先稳住他们的情绪,待我们商讨之后,再做定夺。”
“是。”
陈栋拱手,领命离开。
赵湾冲着张之鹤道:“张老,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办?”
“咱们好征召壮丁吗?”
“还征召什么啊?”
张之鹤轻笑道:“人家都已经送上门了,咱们直接用就是。”
“何必还要再麻烦呢?”
“可来的人太少了啊。”
赵湾感叹道:“虽然来了几波人,可加起来恐怕堪堪百人。”
“在上万人的战场当中,百人能起到什么作用?”
“箭矢都损耗不了多少。”
“赵大人,眼下来的人虽然少,可咱们能让他们去动员啊。”
张之鹤提议道:“一个人动员过来十人,五十人的,加起来不就多了吗?”
“再加上咱们可以让士兵去威胁恐吓一番,怎么也能筹集五六千人来充当先锋营。”
“你不是担心有诈吗?”
赵湾问。
“刚刚你可是说了,这些人不可能同一时间前来投靠,其背后绝对有人在促使这件事情。”
“把他们收到先锋营当中,万一我们受骗了呢?”
“不如直接砍了。”
“砍了太浪费。”
张之鹤摆摆手,“至于受骗。”
“能受什么骗?”
“咱们的粮草都放在隐蔽之处,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。”
“另外,咱们军中的情况,想来吕品他们也已经打探清楚了,人数就是比他们多,他们也奈何不得我们。”
“不管这些老百姓是出于什么原因来投靠,咱们终归是要防着点的。”
“编入先锋营,不让他们接触外面的事务,每日他们一点勉强可以果腹的饭菜,两日后攻城之时,由他们打头阵,岂不更好?”
“不错,就依先生。”
赵湾点头称赞。
他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对策。
而且真把这些前来投靠的老百姓全部杀了,就算以后他夺得了江山,又能有多少人支持他呢?
不如来者不拒。
也能彰显他广纳贤才的名声。
他们商讨着,外面也在发生着变故。
尤其吕品,眼睁睁看着一波又一波青壮向着这边赶来,要投靠冀州州牧赵湾,他就感觉像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开玩笑。
他来之前就调查过这附近的村子,大大小小怎么也有十多个。
真若被调动起来,村子里面的青壮全部都加入冀州的兵马行列,一旦攻城,自己该怎么办?
杀?
杀的都是普通老百姓。
可不杀,那些老百姓就爬上了城墙,干掉了他们的将士。
怎么破局?
吕品急的抓耳挠腮。
但并不认识这些村民,又担心自己冒头,会被当成背后主使之人而彻查露馅,并不敢轻易跟那些村民接触,询问他们为何要来投靠。
好在第一波队伍当中有好事者帮他做了。
得到的结果很简单,就是想减少本村的损失。
一个村子有十多个人从军,就能把那些前去村子抢掠的士兵给劝阻。
良田也不会再受到损毁。
听到这些,吕品更加傻眼。
也就在这个时候,他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。
从营帐那边走出来的将领。
身披铠甲,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孔。
陈栋?
他怎么在这里?
而且还是个将领?
吕品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都安静一下。”
陈栋来到近前,冷厉道:“本将军是冀州指挥司兵马总管,尔等前来从军,那就是正义之师,要跟随着我们一起推翻暴政的大未王朝。”
“本将军甚是欣慰。”
“但你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,从未上过战场,不知道战斗的残酷。”
“所以本将军打算把你们编排到一支队伍当中。”
“就算打了败仗,本将军以及州牧大人也会念及你们没有战斗经验,不对你们进行惩罚。”
“若侥幸打胜,立了功劳。”
“你们这支队伍的功劳别人也抢不走,全部交由你们分配。”
“如何?”
“多谢陈将军。”
众多青壮抱拳致谢。
不对劲,非常不对劲。
吕品轻轻皱了皱眉头。
听陈栋的意思,这是要把老百姓编入先锋营,让他们去送死啊。
彻底背离了自己的初衷。
吕品急的直冒汗。
一时间却想不出来对策。
他潜入敌营的目的非常简单,就是寻找敌军的粮草所在,然后想方设法的把粮草烧毁,逼迫敌军退兵。
但眼下被编入到先锋营,是一点机会都没有。
先锋营是干什么的?
说好听一点,是打仗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先锋部队,是勇士。
说难听点,那就是送死的存在。
跟奴仆一般,只能待在自己的营帐内活动,连出个门都不行。
如此情况,还怎么打听粮草所在呢?
眼下唯有等。
找到机会,干掉冀州州牧。
一旦赵湾身亡,冀州的兵马自会乱作一团,成不了什么气候。
主要问题就是这样的机会能不能找到呢?
吕品也不清楚,只能赌一把。
谁让他现在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呢。
就这么一小会的时间,又来了几支队伍。
同样都是附近村子里面的青壮,但人数不多,基本都是十几个,二十几个的样子。
这又让吕品看到了希望。
人少,就没法充当先锋营。
老百姓又不杀,两军对战的时候,几百人冲在最前面,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。
这时,张之鹤也走了出来。
跟冀州的指挥司兵马总管相互见礼之后,便问道:“陈将军,这边的情况如何?”
“都商量好了,暂且把他们编到一支队伍里面。”
陈栋皱着眉头说:“但他们人数太少了,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。”
“不如把他们都遣散了。”
“也省的我们再分心去照顾他们。”
“他们自己愿意来的,遣散了干什么?”
张之鹤瞪眼道:“嫌人少,那就想办法让人数变多一些。”
“就来这么一点人,我能有什么办法呢?”
陈栋无语道。
“让他们领着你去他们所在的村子,继续征召。”
张之鹤说:“但凡这会从军者,待遇一切从优。”
“一天两顿饭管饱,还给肉吃。”
“另外,打胜的话,每人奖励二两银子。”
“不幸战死者,或伤残者,给他们的家眷一次性补贴五两银子。”
“这……”
陈栋顿了一下说:“张老,本将军有两点疑问。”
“第一,咱们还有那么多的肉吗?”
“现在已经到了宰杀牛马的境地,再招揽更多的村民青壮,别说吃肉了,连肉汤都要喝不上吧?”
“到时候兑现不了,岂不是有损我军的声誉?显得我们言而无信?”
“第二,你刚刚说的这些是州牧大人应允的?还是你私自做的决定?”
“别的本将军不说,单单说战后奖励的银两。”
“从哪里出?”
“谁出?”
“这个……”
张之鹤愣了一下。
深深的看了陈栋一眼,在心中给他烙印上了标签——有勇有谋。
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是个闷葫芦。
他懂得隐忍,懂得质疑,比州牧赵湾强多了。
陈栋说这一番话的时候,并没有避讳着众人,吕品听的清清楚楚,内心又燃起了希望。
机会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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