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一样,你幼薇姐实力强劲儿,我俩算是针尖对麦芒了,能在我楚孟德手下苦苦支撑三分钟不倒,在我认识的人里她认第二,没人敢认第一......”
楚昊不疾不徐,笑呵呵地解释说:
“不过月梅姐你的话,不是我瞧不起你,你昨儿晚的表现我就不点评了,十秒就举白旗放水投降了,这战斗力比伪军还拉跨,再说了,这种事第一反应最重要,我想听你的心里话,咱俩坦诚相待,你尽管说就成.......”
“嗨,别犹豫有什么说什么,不然我就当你不怀好心故意算计我了,哎哎,你说不说啊,不说我可就翻脸生气了,我现在就生气了,我楚某人生气后果可是很可怕的,信不信我回头跟副厂长同志说你故意灌醉我,对我这个无辜良善的黄花大学生伸出万恶的魔爪.................”
“还逼迫我跟你生十个八个娃,想把我彻底锁在你手心里,你想想,副厂长同志要是知道这事儿了,她得对你多失望啊,原本她都跟你穿一条裤子了,完全拿你当自己人了,以后打算提拔你接她的班,你却暗地里给她来了个猴子偷tao..........”
“对,我楚某人就是那颗蟠桃,你说副厂长同志暴怒之下会怎么对待你这个叛徒,所谓爱之深恨之切,会不会把你开除出二厂,利用自己在燕京的庞大人脉能量,叫你们一家老小无立足之地......”
一口气说到这里,楚昊略微顿了顿,伸手将已然呆若木鸡的柳月梅搂到了怀里,凑到她耳边宛若恶魔低语:
“所以,你到底怎么想的,全部告诉我吧,但凡有一点隐瞒,一点蒙骗我的,后果你知道,毕竟,月梅酱,你也不想一向拿你当自家小妹儿照顾的副厂长同志暴怒发狂吧......”
楚昊这连珠炮弹似的一番话,压根不给她颤抖的大脑一丁点反应的机会,炸得柳月梅满脸惶恐,身子止不住地打颤,眼泪“啪嗒啪嗒”地直掉。
一想到副厂长同志用无比失望冷漠的目光注视她,她内心深处被老姑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防线,全线崩塌!
“小小昊,求求你不要......”
下一刻,柳月梅两条藕臂猛然抱紧楚昊的脖子,“duang”的迎面来了个带球撞人,险些没把楚昊撞出内伤来,分量太恐怖啦!
只见柳月梅扬起满面泪痕的螓首,美眸红肿,扁着嘴哽咽着颤声说:
“我我我,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最开始我就是想老老实实,本本分分在厂子里干一辈子,抚养家里几个妹妹长大成人,我父母去世的早,是厂子里可怜我一个姑娘家孤苦无依,让我顶了我母亲的岗,我心里一直很感激厂子里............”
“以前家里头的日子虽然苦了些,但我其实心里很满足,我小时候跟父母经历过大饥荒挨饿过,那时候国家很困难,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饿死就是万幸了,现在日子比那时候好过多了,我经常跟几个妹妹说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好日子,要感谢国家感谢zhengfu.............”
“在遇见你之前,我真的只想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,哪怕为了几个妹妹一辈子不嫁人,做个老姑娘也认了,可命运偏偏不遂我的愿,你的出现,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.......”
柳月梅越说越激动,盈满泪水的圆媚杏眼里渐渐有异彩闪烁。
她的唇瓣距离楚昊的耳朵越来越近,伴随着香气扑鼻,她颤抖的声音在这一刻陡然一变,宛若一池春水涓涓细流。
她不再如往常般只知羞涩地垂首望着根本看不到的脚尖,美眸含情脉脉地凝望着楚昊,泪水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。
她颤巍巍地伸手轻抚着楚昊的脸庞,有些出神儿地喃喃着:
“我还记得那天,我正在车间里上工,那天上午的阳光很灿烂,投射在车间里,打在你的身上,你忽然过来笑着叫我的名字,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笑容很好看,我没什么文化,就觉得你笑的像向日葵一样灿烂..........”
“你说我绣的T恤很棒,还把我拉到副厂长同志那里大力夸奖,你还记得吗,我那时羞得不敢看你,你的出现太突然了,就像小时候老家黑黢黢的凉房墙洞里刺进来的一道光......”
柳月梅似乎陷入了自我回忆当中,没有注意到楚昊满脸的黑人问号,什么鬼向日葵,大妹子,你咋不说是菊花呢......
他没有打断对方的诉说,好不容易强行逼出了柳月梅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,要是中断了,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打开她的心扉了。
没别的意思,既然恁了,就要负责。
不过在这之前,他想进一步深入了解下柳月梅,这个胆怯腼腆近乎小透明的可爱小月梅。
柳月梅继续开口诉说着,美眸的异彩越来越盛:
“说实话,我那时脑袋晕乎乎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一向严肃板着脸的副厂长同志笑着握着我的手,对我各种表扬鼓励,我憋红脸学着别人说了一通滑稽恭维领导的场面话...........”
“然后当晚我抱着一大堆T恤回家,我大姑在家陪几个妹妹做作业,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,仔细问了以后我大姑笑得合不拢嘴,说我发达的日子来了,这是被副厂长同志看中了,以后要被提拔重用了......”
“我大姑人很好,就是嘴碎心眼多,她要我卖力表现,争取得到副厂长同志的进一步赏识,为了帮我一把,我大姑叫了其他几个姑姑,她们都跟我奶奶学的一手好刺绣,加上我几个妹妹,我们整宿整宿几乎通宵地赶工............”
“你知道么,我那时真的只是想多得到副厂长同志的赏识,能把我从车间里人人都能使唤干杂活累活的小女工,变得像其他正式工人一样,我只是想本本分分地上班,从来没有奢求过升职赚钱这些狗都不敢想的东西..........”
“可你却在副厂长同志面前一而再,再而三当着我的面,要求副厂长同志给我升职,还自掏腰包给我算计件提成,你知道么,那次你不顾我的推让,硬生生把大团结塞到我的手心里时,我嘴上说着不要,其实心里激动得快哭了...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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