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敌军还有多久到达战场?”
赵昊拿着望远镜,站在山坡上瞭望了一会儿,扭头看向一旁的陈平。
却见陈平拿起手中的记录板,打量了一眼才道:“一个时辰前,冒顿派先锋大将阿骨托率领三万骑兵从我军营地左侧袭来,距离我军营地大概二十里!”
“一个时辰前,以匈奴骑兵的速度,应该很快就能抵达战场了,让吴广那边准备好,先冲一半再拉引线,不要怕!”
“诺!”
陈平应诺一声,转声便朝传令司马传达了赵昊的命令。
这个时候的地雷,还是那种靠引线拉动引燃的地雷,那种靠马蹄踩踏便能引爆的地雷,爆炸的几率不高,甚至可能误伤到埋雷的人。
毕竟那玩意儿没有定时器,全靠化学反应产生的高温引燃内部火药的。
埋雷的时候,很容易磕磕碰碰,将内部的化学物质场合,引起爆炸。
而这种靠拉引线引燃地雷的,安全可靠性明显要高很多。
就在赵昊安排完吴广的火器军,准备安排灌婴先锋军的时候,休屠王带着莫浑王和涂山王走了过来。
却听休屠王拱手道:“大王,末将愿生擒单于,为大王先锋!”
“嗯?”
赵昊微微一愣,随即言辞恳切地劝道:
“将军欲生擒单于,其志可嘉,然为将者当身系自己的安危,不可鲁莽,望将军三思!”
“大王,末将已经下定了决心,誓死追随您,莫非大王还是信不过我是匈奴人?”休屠王有些沉不住气地道。
赵昊被噎得一时回不上话来。
休屠王趁机道:“既然全军都在准备迎敌,我军虽是匈奴人,却也是大王的部下,末将愿立军令状,当义无返顾替大王效命!”
“将军.”
赵昊本想继续拒绝,又被莫浑王打断了:“大王,末将也愿意立下军令状,替大王立下头功!”
“这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赵昊知道不能再拒绝了,毕竟这些匈奴兵待在营地里也不是很安全,于是正色道:“既然如此,本王还有一句话,希望诸位明白!”
“大王请说!”
“为防不测,本王会给你们安排一名福将,调拨他两千人马,如情况有变,也好策应!”
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,这名福将是干嘛的,但休屠王他们却没有拒绝的理由,于是同意道;“好!那就依大王!”
说完,休屠王等人便准备离开,却听着赵昊又道:“你们虽是先锋军,但主要任务不是跟敌军死战,而是将敌军引入我方雷区,明白吗?”
“雷区是什么?”涂山王忽然开口道。
赵昊看了涂山王一眼,沉声道:“不用问那么多,只管将冒顿主力引来,本王要在那里跟他决一死战!”
“这”
涂山王语塞,扭头看向休屠王。
休屠王虽然也不明白什么是雷区,但依旧毫不退缩地拱手:“大王放心,末将定不负所望!”
说着,转身便离开了山头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匈奴军跟赵昊预想的一样,没有超过一刻钟便出现在了秦军的视线中。
约莫三万匈奴骑兵,这要是放在西域,足可以横扫西域诸国。
但他们面对的不是西域那群乌合之众,而是装备精良,战力不下于自己的秦军。
阿骨托作为冒顿麾下的左大都尉,自是没有冒然冲击秦军,而是勒马站在一处山岗上,眺望秦军营地。
此时,秦军营地外围也有上千骑兵在列阵等待。
“左大都尉,秦军左右侧翼都没有援军,似乎是做好了正面与我军决一死战的准备,我们是否立刻冲击秦军!”
一名斥候策马来到了阿骨托身后,高声禀报道。
阿骨托皱了皱眉,嘀咕道:“以秦军之前的作战方式,不可能不安排左右侧翼的,莫非,这些秦军在耍诈?”
“管他怎样耍诈,我们匈奴的骑兵来去如风,就是有诈,我们也能很快脱离战场!”一名匈奴当户无所谓地说道。
另一名当户又接口道:“左大都尉应该看到那边的火器了吧,据说那是火炮,一发炮弹可以打数百上千步,威力惊人,声如天雷,破坏极大。”
“秦人的装备确实厉害,想当年,我们跟头曼单于对战秦军的时候,就见识过秦军的弩箭,想不到才短短六年,秦军又有比弩箭还厉害的装备了.”
说着,阿骨托不由叹息一声,道;“跟他们相比,我们确实要差得多.”
“我匈奴人打仗,靠的不是装备,是勇武,那东西的威力虽然很大,但也打不到咱们的骑兵!”
“是啊!再厉害的装备也伤害不了我们。不用怕他们!”
“左大都尉,别管那么多,先冲了吧!”
眼见周围的将领,你一眼我一语的请战,阿骨托虽然依旧有些犹豫,但还是朝众将下令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先打一仗再说!那就让卑小王燕都,率领五千骑兵,冲杀敌阵!”
说完,又扭头看向众将:“其余各部按大单于计划行事!”
“是!”
很快,休屠王率领的先锋军就与燕都率领的匈奴军遭遇了。
“杀啊!”
“杀啊!”
虽然双方大部分都是匈奴兵马,但赵昊特地为休屠王率领的先锋军做了记号,他们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敌我。
因此双方杀得十分激烈。
而跟随休屠王的那两千秦军,则作为侧翼,为他们掠阵。
就如此,两军人马战斗了将近一个时辰,最终以燕都不敌休屠王南撤才算结束。
但休屠王率领的先锋军士气高涨,并没有放过燕都,而是穷追数里,直到燕都军不见踪影,前来迎敌的是另一路人马,交战不久,也仓皇逃走。
正当休屠王准备撤军回营的时候,涂山王率领的援军又来了,在他的建议下,休屠王继续乘胜追击,与第三支匈奴军交战,双方大战两个时辰,却都没有退。
休屠王和莫浑王以为正遭遇匈奴主力军而兴奋,孰料匈奴军再次撤退。
涂山王手提战刀,一直冲在他们面前,他一边挥动战刀,一边朝身后的秦军大喊:“取敌将首级者,赐爵三级!”
听到这话,原本跟随在休屠王与莫浑王身后,负责监督他们的两千秦军,立刻来了精神,纷纷开始冲杀匈奴大军。
可当他们追到一处峡谷时,敌军再次不知所踪了。
休屠王隐隐感觉有些不对,声音嘶哑地望着莫浑王:“我军到何处了?”
莫浑王打量了一眼,道:“应该在圣山附近!”
休屠王‘哦’了一声,然后又一脸不解地看着涂山王:“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引诱冒顿军主力,你怎么带着我们一路追杀敌军?”
“不把阿骨托的先锋军杀光,冒顿怎么可能来追杀我们?”涂山王皱眉反问道。
休屠王冷声道:“可你难道没发现吗,我们追杀的不是燕都率领的先锋军,这明显是诱兵之计啊!”
“什么诱兵之计?你难道还不了解阿骨托,他有这种能力?”
涂山王不屑地看了休屠王一眼,随即拿起水壶喝了一口,道:“我们虽然投降了秦王昊,但在秦王昊麾下寸功未立!这次若不是我们立下军令状请战,秦王昊都不可能让我们出战!”
说着,抬头看向前方,沉沉地道;“只有继续追杀,才能斩下燕都人头,为秦王昊立功!”
“那雷区之事?”
“什么雷区不雷区的,打仗就是为了斩将取胜!”
“这”
休屠王面露迟疑之色,不禁抬头看向天空,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进了云层,风沙从遥远的天际刮来,让草原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。
就在此时,一直沉默不语的莫浑王,忽地想起什么似的,心弦骤然紧绷,对休屠王道;“阿骨利屠,快速速撤军!”
“嗯?”
休屠王微微一惊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就听四面传来震耳的轰隆隆之声。
“不好!我们中计了!”
两人紧张地朝四周环顾,只见匈奴骑兵铺天盖地的袭来。
休屠王大致估计了一下,起码有数万匈奴骑兵。
再看看涂山王,只见他一脸茫然,在那里喃喃自语:“怎么可能呢?”
事关几千本部兵马,以及两千秦军的姓名,休屠王没有任何迟疑,当即对涂山王道;“你带着一支军队向南突围,我带着他们朝雷区靠拢!莫浑王带着本部兵马向西突围!”
“不行!”
莫浑王摇头拒绝了休屠王:“还是阿骨利屠你带领本部兵马向南突围,我带一支军队引诱他们靠近雷区,这里的地形,我比你熟悉!”
“那我也跟你一起引诱,让阿骨利屠更好突围!”涂山王道。
“事不宜迟,我们就不要争辩了,快走!”
休屠王的马鞭狠狠地抽在坐骑上,挥刀冲在前面,向西撤去。
但无论是莫浑王还是休屠王,都没有想到,这次来的居然是冒顿本人,而非阿骨托和燕都。
冒顿带来的骑兵足有五万多人,将他们这数千骑兵分成了三部分,让他们彼此不能相顾。
休屠王向南突围的时间不是很长,就陷入了重重包围,大战将近两个时辰,本部兵马死伤过半,秦军也只剩下几百人。
残阳在草原跌落,夜色深沉的时候,冒顿突然停止了进攻。
休屠王清点了一下残部,随从者包括秦军在内,不过两千。
一干人等到处寻找避风场所,在黑暗中摸索四周,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。
后半夜的时候,草原的风变冷了,让人觉得冷入骨髓,将士们纷纷靠拢在一团,不分秦人和匈奴人。
这时候,只听见四面山坡上的冒顿军朝他们喊话,说涂山王已经回归匈奴,只要休屠王愿意归顺,大单于可以封他为右谷蠡王。
休屠王的当户悄悄来到他的身边,递过一块秦军独有的军用烤面包,小声问道:“大王,涂山王会投降吗?”
“那是冒顿的离间计,不可相信!”
休屠王拿起面包咬了一口,感觉里面满满的肉香,不由咧嘴一笑:“咱们匈奴人在草原上只能吃难吃的干粮,才跟秦军十几天,就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面包,真是好吃啊!”
“大王想吃的话,末将再给您烤,还能加牛肉干!”
“行!那就再烤几个,加牛肉干!”
“可是涂山王”
“不会的!秦王昊对咱们不薄,他不会投降的!”
眼见自己麾下当户依旧有些不信,休屠王再次强调道:“咱们立了军令状的!”
“是”
当户见休屠王如此信任涂山王,也没多说,便准备去给休屠王烤面包和牛肉干。
然而,就在这时,夜风中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而又揪心的声音。
“阿骨利屠!你我都是匈奴人!归顺秦人只是权宜之计,莫要忘了我们的祖宗是匈奴人!大单于说了,只要你重归他的怀抱,他就不计前嫌,封你为右谷蠡王”
“混蛋!无耻小人!卑鄙!”
正在啃面包的休屠王愤怒的从黑暗中站起来,破口大骂。
现在他终于明白了,为什么涂山王这家伙要一直冲在前面,原来他早就打算回归匈奴了,而自己就是他回归匈奴的功劳。
不过,就算休屠王此刻再气氛,也没有失去理智,只见他立刻对身边的当户道:“趁着他们喊话之际,我们顺着这条沟,一直朝南走,过了颓当山就是秦军营地”
“颓当山那里不是雷区吗?”
“涂山王那个蠢货,以为回归了匈奴就能得到冒顿的重用,他哪知道秦王昊的厉害!”
说完,一口吃掉手中的面包,带着剩下的将士,连夜潜入沟渠,朝着南面撤退了。
而与此同时,冒顿身边的涂山王,正笑呵呵地朝冒顿道;“大单于,阿骨利屠他们跑不掉的,我已经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,只要他逃走,我的人必定留下踪迹,我们只需跟着踪迹,就能追上他!”
“好!做得不错!”
冒顿笑着称赞了涂山王一句,然后朝左谷蠡王冷冷道;“莫浑王还是不肯回归寡人吗?”
左谷蠡王摇了摇头。
冒顿脸色顿时沉了下去:“那就杀了祭旗!”
“是!”
左谷蠡王与涂山王对视一眼,当即令命。
很快,冒顿又下令全军继续追杀休屠王残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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