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睿……你夫君是李睿?可我怎么不记得娶过你这样的娘子啊?”男人以细不可闻的声音嘲讽道。
洛无远一呆,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男人,他是李睿?自己冒充了他娘子,却撞到了他,这还真巧啊!
“说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李睿的小匕首又靠近了点,凉凉的刀锋让洛无远哭笑不得,韩初这样对自己,李睿也这样,他今晚都是撞到什么人了竭?
他无奈,轻轻吐出了两个字:“钺王!襞”
李睿愣了一下,眼睛里就闪过了一抹惊喜,手一动,匕首不见了,贴近洛无远,轻声道:“钺王来了?”
“嗯,我是混进来打探敌情的!快和我说说,你们还剩多少人?”
刚才的猜测是对的,李睿和受伤的男人都是孙将军的手下,估计看逃不了,两人才混进百姓中的。
“不足一千人了,除了我们,听说都被关在军营那边的牢房里!”李睿沮丧地道:“其余的人都战死了,吴将军让我们保存实力,我们这些人才装成百姓!”
“这里有多少你们的人呢?”洛无远问道。
“三十多个!”李睿抬头扫了一圈,洛无远跟着他看过去,就见有些牢房里的人看到李睿的目光就对视过来。
“够了!”洛无远低头挨着李睿,把战天钺的部署轻声说了,李睿听了信心大振,有战天钺的里应外合,他们一定能夺回邵关的。
洛无远说完,为了不引起守卫的怀疑,就离开了李睿,坐的远远的,就开始哭起来,边哭边嚎:“夫君,你怎么能这样丢下我啊……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啊?”
李睿在旁边听着脸抽了又抽,这女人怎么谁不冒充冒充自己家娘子啊!不过转念一想,也幸亏她冒充自己娘子,否则自己也不敢认她。
听她哭的凄凉,李睿还是很佩服她,大了肚子,还敢闯敌营,王爷派出的这人不简单啊!
洛无远不知道,李睿却是知道的,战天钺别的人不让他冒充,就冒充自己的娘子,实则是战天钺对自己的了解,他到邵关前才成的亲,而自己和娘子的结合也是战天钺促成的,他接到娘子有孕的消息还专门修书给战天钺报喜,战天钺哪会不知道真正的李睿有没有怀孕的娘子呢!
只是王爷这么快就找到孕妇混进来,实在超出了李睿的想象,他哪知道,眼前这个孕妇实则是个男人呢!
牢里的人见洛无远哭的凄惨,大家都被勾动了心弦,有些女人想到被杀的夫君儿子,心酸难忍,也跟着哭了起来。
李睿见状,就趁机用手势和自己的兄弟们沟通了,大家顿时振作起来,来救兵了。
“哭什么,烦死了!”有人烦躁地大叫起来:“牢头,这还让不让人睡觉啊,一个个哭丧啊,快来人把她们拖出去啊,该杀的杀,反正都逃不了一死……就让我们死个痛快吧!”
一间间牢房都吵了起来,那些女人被刺激,哭的更大声了,牢头刚睡下,听到手下报告牢里乱了,怕出事就带人跑了进来,吼道:“都给老子安静,谁再吵拖出去砍了!”
洛无远站起来,率先叫道:“你杀了我啊,夫君死了,我也不活了,杀了我,让我到九泉之下和他做伴吧!”
一个侍卫一看洛无远站出来就对牢头叫道:“就是这女人带头闹的!”
“反了,反了,来人,去把她给我拖出来……”牢头指挥道。
两个牢狱就冲了过来,打开牢门把洛无远拖出去,洛无远才出了牢门,腾地手一挥,刚才趁韩初不注意偷的几枚铜钱就从手中飞了出来,一枚镶在了牢头的喉咙上,其余的几枚就镶在了他身后的牢狱身上。
而后面拖他的两个牢狱,还没叫出声就被李睿杀了。
牢房里顿时就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洛无远。
洛无远回头对李睿道:“你先救下吴将军,我去军营,等看到我发信号,一起冲去城楼,成败在此一举,大家想活命就一起努力!”
李睿看看她的大肚子,道:“小娘子,还是我带人去军营救人吧,你去不安全!韩初在军营,要是撞到不会放过你的!”
“呵呵,我可不是什么小娘子……”洛无远早嫌这大肚子碍事了,当着众人解开了衣服。
呃,李睿才想着这小娘子怎么突然脱衣,就见一
tang个被皮包着的包袱被洛无远丢了出来,她的肚子没了,上身平坦,和自己一样是个男人啊!
“爷是男人……洛家二爷洛无远,记住了,你们先拿下牢房,等我号令!”洛无远换回自己的声音,从包袱里抽出自己的短剑,提起包袱,身形一闪,一会就消失在牢房里。
李睿从愕然中清醒过来,赶紧把自己的人都放出来,大家都是训练有素,一看来救兵了就知道有生机了,各忙各的,李睿留下来,安抚那些百姓。
大家都是患难与共,知道事关重大,哭叫的都安静下来,妇女们还配合地捂住自己孩子的嘴,整个牢房里安静的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。
李睿在几个百姓的配合下解下了吴庚,吴庚还清醒着,已经把刚才的事都看在了眼中,一被放下来就镇定地指挥起来。
不到一柱香时间,看守大牢的侍卫全部被无声地拿了下来,李睿和士兵们换上了南充士兵的衣服,做好准备,都等着洛无远发信号。
洛无远已经潜到了军营,凭他的精明很快就找到了关押西溱士兵的牢房,这里戒备比关百姓的牢房森严多了,可是洛无远有他的办法,打量了一下部署就跑开了。
此时已经是半夜,韩初军营里的除了巡逻的,大部分都休息了,洛无远找到他们休息的地点,站在高处,犹豫了一下就抛出了一个霹雳弹,虽然这样杀敌有点不地道,可是想到死在他们手上的西溱士兵和百姓,洛无远安慰自己,他不是滥杀无辜,是正义之举……
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营房窜出了一道火光,那些在睡梦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士兵死的死,伤的伤……
这还只是开始,洛无远快速地飞掠开了,往不同的地方又抛出了几颗霹雳弹。
“敌人攻进来了……”他用不同的声音乱嚷着,在南充士兵的慌乱中,洛无远又回到了牢房,看押西溱士兵的南充守卫都乱窜起来。
洛无远也不客气,落下地随手就杀了几个士兵,打开了一间牢房冲着里面的人叫道:“大家快把其他人救出来,冲到关门口,钺王的军队已经到了,成败在此一举,不想死的就冲啊……”
那些西溱的士兵一被放出来就找武器,在自己长官的带领下冲了出去。
洛无远一见就放心了,赶在众人面前往城门冲去,边发出了信号。
战天钺早已经安排好人手等在了邵关附近,虽然大家都被雨淋的浑身湿透,却没人抱怨,看到信号一起就冲向关门。
变故就在一瞬间,守门的士兵们先是听到城里有暴炸声,随后就被战天钺的队伍攻打,他们都弄不清怎么回事了,还以为敌人从天而降攻进了城里。
负责指挥守卫的副将也慌了,一边派人去找韩初,一边带人抵抗,可是来不及了,洛无远的武功哪是这些士兵能抵挡的,他冲过来率先就杀了守门的士兵,放下了吊桥。
战天钺和连子夜就先冲了进来,带进来的又是战天钺最精锐的精兵,不用多久,就占据了城门。
“四爷,我去抓韩初!”洛无远不是立功心切,而是想着韩初连孕妇都不放过,他一定要做韩初恶行的终结者。
洛无远抢了匹马飞跑回去,此时邵关城里已经一片混乱,韩初从睡梦中被惊醒,听到四周的喊杀声,他呆了呆,随即就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……
“那孕妇……一定是那孕妇搞的鬼……”他还算机灵的,马上就知道自己上当了。
韩初气急败坏地提了剑冲了出来,带兵就赶向城门,半路遇到了溃败跑回来的副将,韩初一见他身后跟的寥寥无几的士兵,心就凉了下来。
“将军,快撤,钺王攻进来了!”副将急叫道: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,快走……”
“你带他们先撤,我去找那该死的村妇……”这是奇耻大辱,韩初不杀了这孕妇,怎么对的起自己。
“哈哈……小将军,你是要找爷吗?”
洛无远骑马追了来,一来就听到韩初的话,笑的不可抑止:“手下败将,还敢出言不逊,爷自己送上门了,有种来抓爷啊!”
“你是那村妇?”韩初看向他,愕然地睁大了眼,声音还是那娇滴滴的声音,可是脸已经不是那张脸了。
只见眼前的人,生的极其俊美,眼睛发亮,眉毛斜斜地上挑,桀骜不驯中带了抹邪气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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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>“什么村妇,是爷扮的好不,怎么样,小将军,爷扮的像不!哈哈哈……”洛无远恢复了自己的声音,笑的猖狂之极。
“你是何人,报上名来!”韩初气得只差吐血,自己竟然瞎了眼睛,连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楚,这真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啊!
“你洛二爷,行不改姓,坐不改名……洛无远……”洛无远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,旗开得胜,得意的都忘记了自己是谁,哪懂得掩饰啊!
“洛无远……”韩初猛地取下自己的弓,一拉,箭矢飞向洛无远。
“雕虫小技也敢在爷面前施展,真是不知道廉耻……你不知道,刚才爷是让你了,反正爷一箭不会落空……”洛无远抽出长剑,击开了韩初的箭,驰马就冲了上来。
韩初一咬牙,只觉得自己满口的血腥,他放下弓,抽出剑也冲了上来,一定要扳回一局。
两人眼睛都发亮,都想把对方拿下,冲到一起就斗了起来。
韩初的副将急了,耳听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,再不跑自己这边就全军覆没了。
“韩将军,别恋战啊,快跑,晚了就完了!”副将叫着,见韩初只顾和洛无远打,完全不顾自己的担心,一狠心吼道:“韩将军,我们先走,你快追上!”
副将叫着就带人跑了,韩初偷眼瞥见,更是郁闷,他不是不想跑,是跑不掉啊!
一交手才发现洛无远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,他想占上风是不可能了,他也顾忌战天钺追来,听说这钺王的武功深不可测,他连洛无远都拿不下,要是这两人联手,还有自己的活路吗?
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……僵持不下他一狠心,决定跑了。
他虚幻一招,趁洛无远不注意,调转马头就跑,洛无远笑起来:“怎么,这就跑了,你洛爷爷还没玩够呢,哪里跑……”
洛无远冲上来,一枚铜钱就打在了韩初的马腿上,马跪了下去,韩初就被甩下了马,他毕竟经验丰富,没等马落地翻身就跃了起来,洛无远一剑刺了过来,刺在他小腿上。
韩初忍着痛一个回旋向洛无远脸上踢去,洛无远只看见他靴子尖头上镶着铁器,乌黑发亮,本能地一闪。
韩初趁机落到了地上,阴森森地一笑,指尖就抛出了一颗丸药,“突……”那药丸扬起一片粉末,遇到雨水哗地就冒出一股黑烟……
洛无远骤不及防,只来得及伸手捂住了嘴鼻,可是眼睛突然一黑,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了。
“洛无远,你去死……”
韩初见状就把手中的剑往他胸口抛来,就在这时,不远处传来一个陌生却威严十足的声音:“韩初……休的伤人……”
“战天钺……快杀了他,竟然暗算爷……”洛无远捂着眼睛滚到了雨水中,避开了这一剑。
韩初见落空了,狠狠地瞪了远处的飞奔而来的那员猛将,来不及看清他的面目,依稀只能看到一座山似的人影掠过来,韩初一扭头,抢了洛无远的马飞奔而去。
“战天钺……本将军会记住你的……你等着,我一定会血今日之耻的……”
韩初的声音远去,战天钺本想追去,看见洛无远在雨水中滚动,一急,跳下马就冲了过去:“无远,怎么了?”
“眼睛疼,那畜生不知道丢了什么出来,我看不见了……”洛无远心慌地抓住他:“快救我……”
战天钺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远去的身影,韩初,暂时放过你吧!
“来人,快去请李军医!”战天钺扶着洛无远起身,边吼道。
连子夜冲了上来,看到洛无远狼狈的样子就派人去请李军医,自己带人追着韩初去了。
邵关城里大部分已经被西溱将领占了,战天钺把洛无远带到衙门,一会李军医和张玉莹,彭韵被找来了。
战天钺把洛无远交给李军医,就先出去处理战事。
“李军医,我会不会瞎了?”洛无远慌张地抓着李军医问道。
彭韵本来还担心自己和张玉莹见到洛无远会暴露,没想到他竟然看不见,一颗心就落了下来,幸灾乐祸地看着。
李军医赶紧给洛无远检查,一看他眼睛周围都肿了起来,红红黑黑的很可怕,他也心虚了,他还从没遇到这样的事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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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中了毒吧!”李军医心虚地道。
“中了什么毒,你快给我解毒啊!”洛无远吼叫起来。
“二爷,小的没见过这样的毒啊!”李军医为难了。
“混蛋,战天钺养你们都是废物吗?”看不见的心慌让洛无远失去了理智,咆哮起来。
“我看看……”张玉莹在一旁看见,探过了头,一看笑道:“洛二爷,你这毒我能解,你等一下,韵韵,跟我来!”
彭韵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张玉莹拉了出去,她不满地叫道:“去哪里啊!”
“去抓条蛇,蛇胆能解他的毒!”张玉莹道。
“救他干嘛,就让他瞎了好!”彭韵脱口而出,这人毁了自己,她恨不能杀了他呢,瞎了还便宜他了!
“你怎么这么说啊,没有洛二爷冒险混进来,邵关也攻不下来,我们怎么能咒他瞎呢!”张玉莹有些意外地看看她:“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?”
这样一说,彭韵就说不出话来,想想洛无远虽然对不起自己,可是今晚能攻进邵关,他的确是大功臣啊,自己怎么能这么小心眼咒他瞎呢!
“好吧,快找蛇!我不咒他了!”彭韵心虚地拉着张玉莹去抓蛇。为了驱除张玉莹的疑心,找到蛇她亲手抓了。
两人兴冲冲地赶回去,洛无远还在慌乱地乱骂人。
“别骂了,马上就好!李军医,你先给我准备些干净的布条吧!”张玉莹取出蛇,手脚麻利地取出蛇胆,看的李军医一阵心慌,这丫头杀蛇不眨眼,张太医养的这个闺女真不是寻常人啊!
他不敢看,赶紧给张玉莹准备布条。
张玉莹见李军医出去了,就低声道:“洛二爷,我给你治好了眼睛,你就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,一会我让你做什么,你可得照做啊!”
洛无远现在只想能看见,为此就算付出任何代价都行,闻言直点头:“行,小兄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,只要能让我看见,你要多少钱都行!”
彭韵一听就想给他几巴掌,这混蛋,以为什么都能用钱买到吗?
张玉莹却很满意,一边拿蛇胆汁给洛无远洗眼睛,一边道:“你放心,我出马肯定能让你看见,你只要按我说的做,保证明天就能看到……”
蛇胆汁抹在洛无远眼睛上,凉凉的,很快就没有刚才的烧灼感,洛无远定下心,笑道:“谢谢小兄弟了,哥保证听你的话,你让我向左我决不向右……”
油腔滑调,彭韵气闷地瞪着他,这才听见没事,贼性又出来了。
张玉莹不在意,抹好蛇胆汁,等李军医送来干净的布条就给洛无远裹上,边道:“今晚就这样包着,明天就好了!”
“真能看的见吗?你别骗我!”洛无远不相信地问道。
“我怎么会骗你呢,我还有事要求你呢!”张玉莹找个借口把李军医支了出去,才低声道:“洛二爷,其实我和张国云都不是真名,我们也不是男人……”
额,洛无远顿时身子一僵,想起自己装女人骗韩初的事,就紧张起来:“你们是奸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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