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……”那人从平蕙身上抽出了剑,抵在了沐行歌胸口上,嗡声嗡气地说:“知道了又怎么样?沐行歌,你是想到阎王殿里找他报仇吗?”
“我只想知道是谁要我死……死个明白!”沐行歌怒视着他。
“到阎王殿去问吧!”那人狞笑着,听到那些人已经追来了,再不迟疑,剑刺了过来缤。
几乎是在同时,他耳边传来了细微的风声,那人警觉地转头,却来不及了,只见剑光一闪,他喉头就插进了半支剑,连哼都没哼出声就咽了气。
“小歌儿,你真不听话!坼”
沐行歌还没反应过来,战天钺的声音就传进耳中,随后他伸手一把拽过她,往旁边一推,沐行歌感觉自己被人接住了。
还没站稳,就听到后面的打斗声……
她慌忙转过头,就看到战天钺和一个黑衣人战在了一起,她愕然地睁大了眼,这暗中到底埋伏了多少杀手啊!借着扶着自己那人点燃的火把,沐行歌看到巷子里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,这些应该是暗夜派来接应自己的人吧!
全都无声无息死在先前那位杀手的手上,现在这杀手又是谁派来的?怎么刚才不和那位杀手一起动手呢?
“武功不错啊!你是玄妙还是凌云?”战天钺边打边问道。
那黑衣杀手嘿嘿一笑,有些俏皮地道:“你猜?”
战天钺眼神一厉,嘴上却嘲讽道:“以后江湖上不会有玄妙、凌云,桃花了,你们已经死了一个,马上又会死第二个……”
“那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杀了我吧!”那黑衣人说着,手上再不客气,剑剑都直逼战天钺的要害。
战天钺不再说话,认真对付。
这时,那边的人已经跑近,跑在最前面的人吼叫道:“沐行歌,你还往哪里逃,你毒死了八公主,又想烧死阮娘娘和她的孩子,罪大恶极,本将军一定要抓住你交给皇上治罪!”
阮昊焱带着自己的人跑近,明晃晃的火把照到正打斗的人身上,阮昊焱愣了一下,钺王,他怎么回来了?
只愣了一下,看到站在一边的沐行歌,阮昊焱就冲了过来,想趁乱先抓住沐行歌。
“阮将军,她是本王的人,你动手是不是该问问本王的意见!司空,保护她,谁敢动手,不管是谁,杀无赦!”战天钺匆忙叫了声,继续和那杀手打。
阮昊焱还没冲到,沐行歌前面已经站了四个青衣人,手持剑目光灼灼地对着阮昊焱。
阮昊焱一看全是陌生的面孔,顿时愣住了,拉着沐行歌的那人淡淡一笑:“阮将军,听到我们主子的话了吗?别再上前,否则刀剑无眼!”
“本将军要捉拿凶手,你们都给我闪开!王爷,你才回帝都不知道事情经过,沐行歌她毒死了八公主,又放火烧了东宫,罪不容恕,本将军要拿下她交给皇上!”阮昊焱叫道。
战天钺哪有空回答,这杀手一击不中,已经是在和自己拼命,稍有疏忽,死的就是他。
他不说话,阮昊焱在心里冷笑,他何尝不知道高手相争拼的就是瞬息,故意说这些扰乱他的心弦呢!
见战天钺不答,想着战天钺的人不敢杀自己,就挥手叫道:“上,抓住沐行歌,谁敢阻挠,杀无赦!”
御林军冲了过来,司空昱无奈地一笑,伸手揽着沐行歌的腰,一拧身上了屋顶,把沐行歌放下,笑道:“王妃,你就在上面看戏,别惊着了你!”
司空昱陪着她站着,还故意道:“阮将军,想玩玩可以陪你,但是敢上去抓人,我的人可就不客气了!”
下面四人和阮昊焱的人打起来,阮昊焱很快就发现,他们没有伤人的意思,目的都是在阻止自己的人上屋顶,四人武功都很高,戏谑似地和自己的士兵打斗着。
阮昊焱冲了几次都冲不过去,气急地吼道:“你们要护着沐行歌,就是西溱的逆贼,朝廷的钦犯,罪和她同等,本将军劝你们三思,交出沐行歌,本将军还可以代你们向皇上求情!”
“呵呵,阮将军,我好怕啊!可是怎么办,王爷是我的主子,我要不听他的话,我会被打的!皇上能帮我求情吗?”司空昱嘻嘻笑道。
沐行歌无语,这人怎么和洛无远一个德行啊,玩世不恭!
“娘娘来了!”不远处突然有人叫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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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行歌看去,就见一队御林军护送着阮依雯走了过来,看到这打斗的场面,还有突然回京的战天钺,阮依雯一愣,气得手脚都软了。
战天钺,不是才得到消息他打下了南充王城吗?怎么就回来了?他是飞着回来吗?
阮依雯一想就知道了,就是为了沐行歌……她的心冷了,自己进宫战天钺什么动静都没有,可是一知道沐行歌有危险,这人就飞冲着来了,看来沐行歌对他真的是不一样。
“怎么回事?为什么还不拿下沐行歌?”阮依雯对战天钺视若无睹,厉声问道。
阮昊焱赶紧把司空昱阻挠自己的事说了,阮依雯狠狠瞪了阮昊焱一眼,挥手叫道:“都给本宫上,抓住沐行歌,敢有阻挠的,格杀勿论!”
那些御林军就冲了上来,战天钺耳听打斗激烈,虽然很相信司空昱有能力对付,可是还是怕误伤了沐行歌,要知道,她肚里怀了自己的孩子……
想着,战天钺心烦起来,这杀手的武功和那天在南充杀自己的人比高多了,一时半刻怎么拿下他呢?
那人似乎看出了战天钺的烦躁,笑道:“战天钺,别急,她死了你马上就能去黄泉和她作伴了,在下面做一对苦命鸳鸯吧……”
那人其实也是虚张声势,他和战天钺打了这半天都是持平,想要他的命一时半刻也不可能,按他的规矩,一击不中就该撤退,可是他被战天钺纠缠着,根本走不了,只有硬着头皮打。
战天钺的想法是放虎容易抓虎难,与其让这杀手跑了日后还要时时防着,倒不如一次解决。
听到这杀手的笑声,战天钺突然冷静下来,两人的局势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清楚,这人凭什么敢说大话能杀了自己呢,只有一个可能,他在虚张声势……
战天钺想着就低低地笑起来,边打边道:“你知道你为什么和上次那人一招都不能得手吗?那是她出卖了你们……”
那人一愣,随即嘲讽地笑道:“别挑拨离间,我才不会中计!”
“我只是让你死个明白……你怎么会懂女人的心呢,在江湖上混一辈子,都只是草莽,要是跟了本王,风光无限不比做草莽好吗?”战天钺笑道。
额,那人迟疑了一下,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战天钺的话,战天钺要的就是他这一分神,眼神突然一厉,就以极快的速度飞扑了过去。
那人反应过来,挥剑去抵抗,哪知道战天钺存心就是要一剑取他性命,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,一剑砍下,只听铛的一声,剑碰撞的火花四溅……
那人只觉得那些火光都撞进了自己眼中,变成了红色的一片,他的眉间一凉,看到战天钺变成了两个人,一左一右……
他倒了下去,不甘心地叫出最后一句话:“她到底有没有背叛我……”
战天钺收回了剑,没让任何人看到他虎口俱裂,刚才这一剑,他也被对方反击回来的剑气震伤了,他把涌到口中的血腥全咽了下去,有些怜悯地俯视着那人,低声说:“我希望没有,可是她到现在都没出现,还有什么原因呢?”
那人的眼神黯了下去,挤出两个字:“她……玄……”
还没说完,他的头歪到了一边,大睁着断了气。
战天钺深吸一口气,玄妙,凌云,桃花,已经死了两个,那剩下的这个就是玄妙了,江湖上很多人以为桃花才是女子,原来都错了!
他缓缓地转身,看到对面站在几个侍卫后面的阮依雯,阮依雯也看着他,那些火把的光照着她,炫目而虚幻。
那是自己的过去,他看着她,那曾经让自己心动的人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,如果他曾经对她有一丝幻想,那现在这点幻想都没了……
他的过去,她和自己的过往,从此刻开始,就完完全全地斩断了……
他于她,都是陌生人了!
战天钺深深又吸了几口气,压下自己心头翻涌的不舒服,惊天动地地大吼了一声:“都给本王住手!”
司空昱的人先退了下来,阮昊焱的士兵也被这巨吼声震的愣住了。
“阮娘娘,皇上已经将沐行歌赐给了本王,本王今日就要带她回府。本王累了,要回去休息,今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本王明日再来和娘娘,耿相探讨,如果沐行歌真的有错,本王会代她向娘娘认错的!”
战天钺冷冷地直视着阮依雯,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阮依雯顿时气急,吼道:“她毒死了八公主,这是认错就能解决的吗?”
“谁说本公主被沐行歌毒死了?”远处传来一声冷笑,战颜夕在几个宫女的陪同下走了过来,身后跟着那些本是守在栖雁阁外的侍卫。
阮依雯愣住了,她的人不是禀告自己,栖雁阁的人包括战颜夕全死了吗?
“颜夕不是活着吗?本王弄不明白了,阮娘娘为什么一定要咬着是沐行歌毒死了颜夕呢!希望明天本王进宫,阮娘娘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交待。行了,颜夕,四哥真累了,先回去了!小歌儿,来!”
战天钺招招手,司空昱带着沐行歌落下了地,把她交给了战天钺。
战天钺丢下剑,温柔地牵了沐行歌的手往外走去。
阮依雯张了张嘴,本想让人堵住他们的去路,可是一看到战天钺那些手下的气势,她的声音就咽了下去。
沐行歌有些机械地跟着战天钺走,今晚的事她已经无法思考,能跨出宫门就是自由的天空,她没空去想跟着战天钺回到他府上会怎么样,先走一步算一步吧!
火把光照到了外面的尸体,沐行歌看到一惊,才想起青青,平蕙和明玉,慌忙挣脱战天钺的手转头四顾。
“小姐……我还活着……”明玉狼狈地坐在地上,平蕙躺在她怀中,也还活着……
青青,沐行歌的目光扫了过去,就见不远处,青青面朝下躺着,脖颈下一摊血,早已经死了。
沐行歌夺过司空昱手中的火把,一步步走了过去,暗夜派来的人全死了,十几个人连同接应他们的马都被杀了。
沐行歌无法想象那黑衣人的武功有多高,能在一瞬间就把他们全杀了,这里面就没别的人参与吗?
沐行歌忽地转身,举着火把照着战天钺,不顾一切地叫道:“你知道我今晚要走?”
战天钺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,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,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!”
所以才不要命地赶回来!天知道他这几天都没睡觉,就怕迟了她有危险!
沐行歌却不知道他的辛苦,一见战天钺点头,怒气就上来了,走回来不假思索挥着火把就朝他脸上打去,边吼道:“这些人都是你杀的?为了留下我,你就那么不择手段?”
战天钺躲开了她的火把,伸手抓住了她,强按下又翻涌起来的血腥,只撑着强硬地说道:“先回府再说!”
他怕自己露出虚弱的一面,会引来杀身之祸,不等沐行歌挣扎,随手点了她的穴道,半抱半扶地将她抱上马,回头对司空昱说:“她们交给你了!”
司空昱点点头,战天钺就放心地带着沐行歌走了。
回到钺王府,引起了震惊,菲菲她们听说王爷回来了都跑出来迎接,战天钺谁也不见,径直把沐行歌带回了自己卧室,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,就走到隔壁让建安他们给自己清理挣开了的伤口。
等吃了内伤药,梳洗了,战天钺才换上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。
“王爷,老夫人听说你回来了,让你去见她!”建安禀道。
“告诉她明天去给她请安,我要休息了!”战天钺哪有精神去见老夫人,随口吩咐了一声就掩上了门。
建安识趣地去安抚宫暮柔,为了熄灭宫暮柔的怒气,还小声说了王爷受了伤,一路赶回来几天没睡觉的事。
宫暮柔虽然气恼他为了沐行歌不爱惜自己,也不得不暂时按下怒气,由着他先休息。
战天钺走到床边,看沐行歌还怒目圆睁地瞪着自己,无奈地一笑,往她身边一躺就解开了她的穴道。
沐行歌刚想跳起来,战天钺就抓住她的手道:“别乱动,我不想再点你的穴道……你有孩子的事我知道了,我都能知道,其他人也会知道的!我只有一句话……我没有杀你的人!”
“说谎,不是你还有谁?”沐行歌才不相信他的话。
战天钺已经无力解释了,困的眼睛直打架,抓住她的手握住,头埋在她颈边,低声咕囔道:“小歌儿,别和我吵了,让我休息一下,你知道吗?从南充王城赶回来,我几天没睡觉了……让我睡一会,就一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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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>他的声音低落下去,越来越小,到后面几乎和蚊语差不多。
沐行歌听出了他的疲倦,却不甘心想挣扎出去,她一动,战天钺又醒过来,无奈地说:“怎么这么不听话,我放开你,你能去哪?今晚死的人太多了,我也没力气再杀人了……你就安静点,让我睡一会……”
他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,沐行歌不动了,他说的对,自己能去哪呢?自己的人伤的伤,死的死,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要杀自己呢,只有在这,才是暂时安全的!
桌上的油灯没熄,借着光亮,能看清战天钺的脸,胡渣满脸,眼圈下都是黑影,疲倦之色难掩,他是真的困到了极点!
沐行歌困惑了,这里离南充的确很远,她才听到他打下南充王城的事,这人却跑了回来,几天不睡觉难道是一直在赶路吗?
他为什么回来?就是为了阻拦自己走吗?
没有答案,她根本不相信他只是为了自己!这人诡计多端,谁知道是为了谁呢!
沐行歌胡思乱想着,撑不住还是睡着了,等天亮按生物钟醒过来,才发现自己窝在战天钺怀中,战天钺双手抱着她,还睡的迷迷糊糊。
额……沐行歌慌忙去推他,战天钺咕哝了一声,抓住她的手迷糊地道:“还早……再睡一会!”
沐行歌哪愿意被他抱着,继续推,战天钺被烦的终于挣开了眼,不解地看着她:“怎么?”
沐行歌又气又恼:“放开,我要去茅房……”
战天钺这才想起还有这样的需要,失笑,放开了她:“隔壁有恭桶!”
沐行歌从在浣衣局呆过最恨的就是古人这种出恭的方式,就不能像现代的弄个卫生间吗?可是入乡随俗,她也没办法改变,只好起身走进了隔壁房间解决。
也不是太急,就是不想和战天钺抱着睡,她在隔壁磨磨蹭蹭解决完,也不急着出去,看到有个窗子,就探头出去看,后面是个杂院,种了几棵桂花树,再远点就是院墙,青白色,看上去干净冷冽,倒很适合这人的风格。
哎,她是才出一个囚笼又进了一个囚笼啊!
她有些沮丧,战天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,只怕比战擎天更会对自己看管严格,而且暗夜的人也不可能混进钺王府,自己这次真的和外界失去联系了,想走只怕更难了!
“小歌儿,还没好?不怕熏晕了?”战天钺在外面叫道。
沐行歌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,战天钺已经穿好了衣服,见她出来,看看她才道:“稍等一下,我已经让建安去给你买衣服,一会梳洗了我再让她们传膳!”
沐行歌没理他,径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用青盐漱口时照例又是一阵恶心,她冲到院里干呕时,战天钺担心地跟了出来。
“怎么了?”他蹲在她身边轻轻帮她拍背,沐行歌眼泪都呕出来了,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用他递过来的清水漱了口,才觉得好点。
“是不是这些日子都这样难受?”战天钺总算反应过来,讪讪笑道:“我还不知道原来怀孕这么辛苦!”
“战天钺,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,所以你也别想用这个孩子控制我!”沐行歌起身,脱口就冒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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