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让两人寒心的是战擎天,她们再笨,也知道战擎天不会和贺兰嵛真心联盟的,此时只是相互利用,等危机解除了,他们立刻会反目成仇,到时,牺牲的还是她们!
战擎天不可能不知道这种结果,却还是将她们推了出去,这是一个兄长会做的事吗?
两人心寒之极,都默不作声了,战擎天敢把这些话肆无忌惮地说出来,就是拿捏住了她们翻不起什么风浪,说不定,绑着她们也会把她们送上和亲之路的!
果然,战擎天说完,毫不掩饰地说道:“十日后贺兰嵛的人就来接亲,你们两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商量一下谁上花轿,呵呵,可别为了贺兰嵛争的头破血流啊!哈哈……朕走了,你们好好商量……”
战擎天嚣张地笑着走了,战颜夕和六公主互相看看,战颜夕第一个叫起来:“我不会嫁给贺兰嵛的!那种男人,就该让沐行歌杀了他!”
“我也不会!”战婧菱苦笑,想了一下道:“皇兄想和贺兰嵛联合,和亲是诚意,你我都不嫁,他不会容许的!颜夕,他今天表明了态度,就是有恃无恐,我们要是反抗,可能只有死路一条了!”
战颜夕沉下了脸,她不是笨蛋,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,看看战婧菱,有些绝望地道:“那现在该怎么办啊?要是四哥还在,他一定有办法救我们!堕”
战婧菱沉默了半响,苦笑道:“四哥是早看清了他,才走的,可怜你和我,之前还不喜欢他亲近沐行歌和他生分了,现在想求他,上哪找人呢!”
两人面面相窥,正烦闷,不知道从何传出一个声音:“两位公主不必烦恼,王爷早预料到会有这种事,给你们做了安排了!”
“子夜……”战婧菱一听到这声音,惊喜地转回头,就见连子夜一身宫女打扮,微笑着站在后窗前。
战颜夕惊讶地指着他,他不是离开皇宫了吗?怎么又在这出现了?
“很奇怪吗?托皇上的福气,做个御林军统领还是有好处的!”连子夜冷冷一笑,上前道:“两位公主可想好了,嫁给贺兰嵛可是一国之后,要是离开皇宫,你们可能再嫁不了这么好了!”
“子夜,你在讽刺我吗?”战婧菱有些不高兴,沉下了脸。
连子夜淡淡地说:“不敢!如今的形势两位公主大约都知晓了,谁也不知道是皇上赢还是王爷赢,子夜也不知道安排你们走,你们日后会不会怪我,所以必须问清楚!”
战颜夕一跺脚:“不管怎么样,我都不会嫁给贺兰嵛,你安排我走吧,以后就算落寞街头,我也不会怪你的!”
战婧菱也跟着道:“我也一样……子夜,之前误会了你,我道歉,对不起,请你安排我们走吧!”
“不后悔?”连子夜确认般地问道。
两人对视了一眼,都肯定地点了点头。
连子夜笑了,这才走近两人道:“你们想离开皇宫不难,但是要帮我一个忙……这不是条件,算你们一点诚意吧!”
“什么忙?”战颜夕抢着问道。
连子夜看着战婧菱说:“皇上答应十天后给我们举行婚礼,可是刚才我听到,十天后贺兰嵛的人要来接你们!很明显,皇上在骗我……婧菱,皇上这是要对我下手了!过了今天,我可能没机会再来见你,我安排你们走后,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!”
战婧菱惊慌起来,忍不住抓住了连子夜的手臂,哽咽道:“不……我不要你死……”
连子夜握住了她的手,微微一笑:“皇上让我在十日内把该了结的事都了结……就是暗示我杀了耿相他们……婧菱,之前你怪我为了讨好他诬陷耿相他们……你怎么知道,如果我不去做这事,换了别人,耿相他们早死了!”
“是我误会了你,对不起!”战婧菱泪掉了下来,又慌忙抹去:“那现在怎么办?你明明知道皇兄要对你动手,你不能再杀害耿相他们啊!”
连子夜冷笑道:“我当然不会听他的,我已经安排好了,三日后处斩耿相他们,到时皇上一定会派兵监管我……我要你们做的事,就是三日后想办法让阮依雯掉了孩子,只有战擎天惊慌,我们才有机会救走耿相他们,而你们也才有离开的机会!”
“呃……”战颜夕苦笑道:“皇兄现在对我们看管极严,阮依雯那边也防卫森严,我们哪有机会去害她啊!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?”
连子夜无奈道:“如果我有机会做这样的事,我决不
tang会找你们!你们好好想想,皇宫里不乱,你们哪有机会离开啊!战擎天对这孩子很重视,如果不是孩子有事,还有什么能让他惊慌呢?”
战婧菱沉思起来,虽然很不赞成拿阮依雯的孩子做逃走的筹码,可是连子夜说的对,如果不这样,她们根本没机会走!
如果走不掉,她和颜夕一定会被送到北俞的,一边是自己的命运,一边是阮依雯,战婧菱第一次矛盾了,该不该做这种缺德的事呢?
战颜夕没她这么矛盾,之前和阮依雯为了月银的事就闹过,战擎天回来后阮依雯还告了自己一状,战擎天不但不帮自己,还训斥了一顿说她多管闲事,她早看不惯阮依雯了,能弄掉她的孩子让她失宠,又能帮自己逃走,她怎么会为难呢!
她犹豫的是这事要是失败,她一定会被战擎天当场杀了的!
“子夜,还有其他方法吗?”战婧菱求助地看向连子夜。
连子夜也矛盾了,自己的未婚妻一向不管世事,温柔善良,自己让她做这种事是不是强人所难了?
“要是真为难,就算了!我另想办法吧!我走了,你们两保重,两天后是什么情况我让人送信给你们,希望一切顺利!”
连子夜放开战婧菱的手,战婧菱心一慌,一把又抓住了他:“不……不为难,如果没有其他办法,我做……”
“婧菱……别勉强自己!我一定能找到其他方法的!”连子夜长叹了一声,将她抱进了怀中:“我说过要好好对你的,婧菱……如果我们还有以后,我一定不会食言!保重……”
他说完狠心地推开了她,身子一跃从窗子飞了出去,瞬间就消失在树丛中。
战婧菱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窗口,许久转头对战颜夕说:“颜夕,我以前一直不喜欢沐行歌,现在我有点喜欢她了!”
“哦,你喜欢她什么?”战颜夕不解地问道。
战婧菱淡淡一笑:“四哥一向眼高,他能看上的人肯定有其独特之处……好好想想,从沐行歌到西溱,发生了多少事?皇兄从恨她入骨,到把她迁移到栖雁阁,真是像宫里传言的她以***人才办到的吗?还有你吃的亏,我不是嘲讽你,是让你好好想想……一步步,她没有靠别人,而是靠自己的智慧才逃离了西溱!我和你和她年龄相仿,要是她遇到的事,发生在我们身上,我们会怎么办?”
战颜夕沉默了,她上次被沐行歌利用的确很气恼,可是听到沐行歌逃出西溱后,佩服多于气恼,这女人的确很有本事,比她聪明很多的战天钺都吃了亏,相比之下,自己吃瘪也很正常了!
“皇兄不可信,四哥也不见得靠的住,我们再像以前不问世事,以为做了公主就能一生无忧那就太傻了……颜夕,我们是该好好想想了,就算不为别人,也得为自己能生活下去动点脑子!”战婧菱在见识过战擎天的无情后,一瞬间迅速成长,开动脑筋为自己谋算起来。
战颜夕毕竟年幼没有战婧菱的见识,有些懵懂地问:“我们要做什么呢?”
战婧菱无语,战颜夕怎么跟不上自己的思路啊,她耐心地解释道:“我们不想嫁给贺兰嵛,就必须离开,离开后怎么办呢?颜夕,你有多少积蓄啊?”
战颜夕红了脸,讪讪地道:“宫里要什么都和内务府支取,又不用担心将来的生活,我每个月的月银都花光了,哪有积蓄啊!”
战婧菱摇头:“那我们逃出去,你岂不是连吃顿饭的钱都没?”
战颜夕这才反应过来,睁大了眼道:“六姐,你是想我们走之前偷点银票带出去吗?”
战婧菱冷笑:“难道你还指望战擎天送你生活费,把你的嫁妆送给你吗?”
战颜夕傻住了,她根本没考虑过这问题,被战颜夕一提醒,才慌乱起来,自己逃出宫,可能就不再是公主,到时没有钱,连吃住都是问题,就算连子夜能安排好,可有什么比自己随身有钱更让人安心呢!
“六姐,我们该怎么办啊?”战颜夕虚心地拉住战婧菱问道。
战婧菱一咬牙:“他不仁,我们也不用和他客气了,国库里的银子我们带不走,银票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!要投奔四哥,总要有点诚意,拿了银票自己留点,其余的都送给四哥!”
战颜夕明白了,佩服地看着战婧菱,六姐就是比自己想的周到,她想了想问道:“那我们怎么进国库啊?那边有御林军把守,他们只听令皇兄,连子夜就算是御林军统领,
也无法调动他们!”
战婧菱笑了,瞟了一眼战颜夕道:“这事我去做,到时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,阮依雯那边也交给你!你别推脱,我知道你有办法的!”
战颜夕汗颜,有些心虚地嘀咕:“我有什么办法?”
战婧菱嘻嘻笑道:“颜夕,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,我都把心里话告诉了你,你也别对我藏着拗着!之前你和阮依雯斗,以你的脾气,吃了亏能忍着吗?连子夜不说这事,我估摸着阮依雯那孩子也保不住……怎么样,我就不用继续说了吧!颜夕,在宫里长大的人,谁没一点小心机呢,我不爱管事,不代表我就不会防备……咱们姐妹和皇兄他们不一样,最终是要嫁出去的,所以只要不对我使坏,我乐意什么事都睁只眼闭只眼!”
战颜夕背上直冒冷汗,还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呢,没想到六姐都看在眼中,她暗暗庆幸,自己没对六姐起过歹意,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
被看透,战颜夕也不掩饰了,想了想道:“行,我去做这事!六姐,你可以给连子夜回话,到时我一定做到,让他安排我们走吧!六姐,我只有一个条件,以后这事你谁也不准提!”
这是关系到自己名誉的事,战颜夕可不想以后被人议论自己歹毒!
“放心吧,我谁也不会说的!颜夕,姐妹一场,你听姐姐的,以后别挑三拣四了,找个本分的人嫁了吧!这次的事足以让我们看清皇家的嘴脸了,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,只有自己能抓住的才是长久的!”战婧菱感慨地道。
“嗯,我听六姐的!”战颜夕点点头,她想到了洛无远,之前亲近洛轻言就是对洛无远有意思,可是这家伙总是若即若离,让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放眼帝都,除了洛无远,也没配得上自己的人,哎,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难题,再让洛轻言去问问洛无远的意思吧!如果他愿意娶自己,那她也不计较他没功名,又是商贾人家的身份,下嫁算了。
姐妹两又商量了一下,战颜夕才回自己宫里,找来自己的心腹宫女,筹划三日后的行动。
战婧菱也没闲着,仔细把自己的计划想了几遍,这是关系到自己命运的大事,可不能出任何差错。
***
如连子夜所料,三日后,他将耿相一行人押到城门外处斩时,战擎天派了不少将领来监斩。
战擎天自己不出面,躲在马车里看戏。
今日来看行刑的,除了自发的百姓,还有很多大臣,都是连子夜奉战擎天的命令邀请来的,战擎天是想杀一儆百,以此警示这些大臣。
虽然人很多,可是刑场却很安静,这些人全部默默地看着耿相一行人被押到台前,密密麻麻几百号人拖着沉重的铁链从他们面前走过,让很多人都不忍地低下了头,在心里把连子夜骂了个狗血喷头。
连子夜面无表情地站在台上,估算着和战颜夕约好的时间,见人都到齐了,就命令自己的手下给耿相一行人送酒。
耿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,接过了酒,突然高声道:“我耿清明辅佐了两代君主,从上任就兢兢业业做事,自认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哪想到会被奸人暗算,落个这样的结局……我死不足惜,却恨苍天无眼啊……奸人当道,这是要灭我西溱的节奏啊!”
他喊的声嘶力竭,让听者无不动容,战擎天在马车里皱了皱眉头,这老不死的,这是借骂连子夜骂自己吗?
正想着,远处跑来了一匹快马,迅速冲到了马车旁边,守在马车旁边的御林军副将一看是留守在宫里的另一名副将,就迎上前叫道:“张副将,你怎么来了?”
张副将跃下马冲了过来,近了才低声道:“宫里出了点事,我必须马上禀告皇上!”
那副将一看张副将脸色难看,赶紧让开,张副将凑近马车低声道:“皇上,阮娘娘突然流血了,她很害怕,让属下来请皇上回宫!”
“流血?”战擎天一惊,随即骂道:“流血怎么不请御医,朕又不是御医,请朕去能解决问题吗?”
“已经请了,王太医不敢擅自用药,说等皇上去再定夺!”张副将焦急地道:“皇上快回去吧,迟了就晚了!”
战擎天犹豫了一下,眼睛透过帘子看着那群囚犯,终是敌不过心中的担忧,沉声道:“朕回去,尔等就留在这监斩,办完事立刻进宫回禀!”
“是!”张副将低头应道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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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擎天不再多话,让人赶了马车立刻赶回宫去。
连子夜远远看见这一幕,冷冷一笑,眼看着马车消失在城门口,突然高声叫道:“各位将士听令……”
连子夜的士兵手下蹬蹬蹬就跑向前来,齐声吼道:“将军有何指示?”
连子夜手一挥,吼道:“打开他们的镣铐,本将军要让他们轻松上路!”
“是!”那些士兵也不问原因,迅速打开了耿相等人的镣铐。
留守的张副将等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妥,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。
“各位,本将军奉皇上之命负责审理你们的案子,尔等的罪名你们和本将军一样清楚,全是无稽之谈……可是本将军为什么还要将你们抓进大牢呢?”
连子夜笑着,目光一一扫过众人,随即狠狠地说:“因为本将军如果不这样做,换了其他人来做,你们的罪名就是铁板钉钉,永没翻身之日了!各位,我连子夜能为你们做的就是给你们一线生机,让你们看清楚你们效忠的是什么人!”
“连子夜,你想造反吗?”张副将越听越不对头,终于忍不住拔剑吼叫起来:“住嘴,你再乱说,就别怪我的剑无情了!”
连子夜根本不管他的威胁,吼道: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忠诚也要看对什么样的君主……战擎天,他陷害同胞兄弟,为了和贺兰嵛狼狈为奸,不惜把妹妹送出去和亲……你们看看,打南充时那些将领都落了什么下场?和敌人拼死拼活,没能加官进爵,反被排挤贬到边境……我们要效忠的就是这样的皇上吗?你们今天冤死了就甘心吗?”
张副将再也忍不住了,吼道:“抓住连子夜,他疯了,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,他一定是钺王留下来的奸细……”
他带头向前冲去,连子夜手下的士兵纷纷举剑拦住了他。
连子夜似乎没看到这些混乱,在上面高声叫道:“耿相,诸位,我连子夜是西溱的将领,我的士兵只杀敌人,不杀自己人,我无法为你们平冤,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吧!都走吧,远远离开帝都,带着你们的家人,各谋生路去吧!”
他话还没说完,远处就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,耿相等人转头看去,就见自己的夫人儿子骑着马牵着马冲了过来。
“爹……我们走吧!”耿兰兰在马上兴奋地挥手。
而其他被冤枉的大人,也看到自己的家人来接自己了。
人群顿时就乱了,耿相第一个往自己家人那边冲了过去,而他后面,连子夜的兵马迅速围了过来,把他们和张副将,皇上的兵马隔离开了。
“将士们,我们的武器虽然不杀自己人,可是也不能容忍残害忠良的奸人横行,今日我连子夜誓死要保护忠良,保护我西溱的根基……谁毁我西溱根基,谁就是我们的敌人,我们就和他战斗到底……”
随着连子夜的吼声,那些士兵也跟着吼道:“战斗到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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